黎婉还没来得及出口,周鹭在旁插过话,“二弟妹,进了秦家的门,堂弟妹都该称呼你一声堂嫂,你叫她婉姐姐,不妥。”
薛娥红了脸,连氏瞪了眼周鹭,薛娥面皮薄,当进府的时候说话细声细气,在周鹭跟前没少被她打趣,周鹭收到婆婆的警告,脸上更是笑开了花,薛娥比李芳芷,性子好得没话说,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帮她照顾康康,康康私下也说这个二婶对他好,有这样的妯娌,周鹭哪会不高兴。
黎婉一时之间也不知怎么称呼薛娥!笑着解释,“她怕是尿了,我先抱着去老夫人屋里给她换尿布。”孩子尿了肚子会饿,老夫人叫江妈妈跟着进屋将窗户关上,别吹着唯一了。
中间的时候,唯一又拉了一次,静安院没有准备给唯一洗屁股的水盆,只给她简单的抆了下,送她们走的时候黎婉都没问问黎府的情况,不过,黎城黎威面色如常,不像是出了事的样子,黎婉便不再过问了。
傍晚时,黎府的人才和三房一起走了,秦牧隐叫黎婉先回屋,他去送人,黎婉留下,路上,问起老夫人生病的事,老夫人不愿意说,只怕和上次的事情有关,紫兰摇头说不知。
黎婉只好等秦牧隐回来的时候再问。
秦牧隐叹了口气,“老夫人不想你知道便是因为这个,人总会有生病的时候,因着时机不对,担心你多想才不与你说,你别忧心了,张大夫开过药了,好得差不多了。”
秦牧隐躺下,黎婉晚上要喂孩子,睡在外侧,脱衣时,一双柔软紧紧裹在衣衫下,秦牧隐心口一紧,翻过身,朝着里边,刚出月子忍忍对黎婉好,秦牧隐琢磨着张大夫说的日子也就十来天了,多的都忍过来了,不差这几天。
日子不紧不慢过着,黎婉隐隐发现了不对劲,她都出月子了,为何秦牧隐没有想象中的作为,好些时候,秦牧隐手都探进了她衣衫里,黎婉半推半就等着,后来,他浅尝辄止一番就算了。
她对着铜镜细细看着自己的容颜,紫兰几个都说她美了不少,为何秦牧隐却没什么反应?
这晚,秦牧隐在宫里耽搁了会,舒岩拉着他,目光微闪,“那晚的事情是我疏忽了,还请侯爷改日约了黎大人出来,我好生给他赔礼道歉。”
秦牧隐一问才知道那天晚上出了事,不过,黎忠卿的性子想来也不会介意,“舒大人,你亲自上门拜访,岳父是个明事理的,说清楚了不会放在心上。”
原来,黎忠卿那晚醉酒后的确是去舒家歇息了,舒家一个丫鬟听了外边的话对黎忠卿存了心思,趁机去前院收买了小厮,半梦半醒间黎忠卿醒了,丫鬟说是舒岩的意思,黎忠卿以为舒岩也和其他官员一样,走的时候没和舒岩说一声,之后遇着了也是冷着脸,舒岩有口难言,这才想到了秦牧隐。
回到侯府,屋子里灯火通明,秦牧隐瞥了眼门口的丫鬟,紫兰笑意盈盈,“奴婢这就去传膳。”
撩起帘子,黎婉坐在梨花木圆桌前,一身月白色雪花底案缎面上衫,浅绿色的拖地长裙,粉面桃腮,精致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水雾雾的眸子波光潋滟,秦牧隐脚步一顿,随即,面色镇定地落座。
秦牧隐吃完饭,问黎婉,“要不要出去走走?”
黎婉摇头,天色暗下,深秋的夜晚,天空悬着一轮残月,偶有一两只虫鸣,黎婉去书柜边找了本书回了内室,秦牧隐莫名,想起黎府的事,秦牧隐追上前与她说了,“那位丫鬟并没有得逞,半夜,岳父身边的小厮起身伺候发现了,不过丫鬟嘴里嚷着她是岳父的人,想来,岳父自己也是不清楚的。”
黎婉翻开书,看了会,然后,铺开纸张,往砚台倒了墨汁,蘸笔后自己写了起来,秦牧隐坐在一侧,黎婉写的不是其他,而是今日唯一的表现,八月二十七,天晴,唯一已经一个月零八天了,睁眼的时间不长,可是,睁眼的时候,眼睛比之前要大些……话不多,刚好一页,秦牧隐好奇起来,“什么时候开始写的?”
秦牧隐拿过书,有两页,一页是唯一月子的表现,言简意赅,却生动得很,秦牧隐拿过笔,在最后一块写了一行字,母,秦黎氏录。
两人说了会说,黎婉指着手里的另一本书,秦牧隐明白了意思,好笑道,“我先去沐浴,出来时与你细说。”
黎婉九月要参加诗会,依着她现在的身份本不用亲自作诗,不过,黎婉说以防万一还是自己备一首,别丢了侯府的脸。
沐浴出来,屋里的灯已经灭了,留了床尾的一盏,唯一睡在木床上,盖着桃花图案的被子,秦牧隐脱了鞋,翻身上床,黎婉扭头,将书搁在被子上,秦牧隐翻开第一页,往床边挪了挪,手伸到她身下,将她圈在怀里,黎婉背对着他,秦牧隐鼻尖全是淡淡的发香,“将书放回去吧,真想不丢脸,还有其他的法子。”
黎婉的心思本就不在作诗上边,手里拿书不过是个幌子,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微微缱绻着身子,话手在被子里慢慢反手握住他,手颤抖得厉害,黎婉索性拿了书,起身,搁置在床前的柜子上,随即,转身,面对着秦牧隐躺着,仰头,打量着他眉眼。
“怎么了?”秦牧隐温暖的手落在她侧脸的耳垂上,白皙光滑,秦牧隐暗暗算了算日子,还有两日,两日后他就不用忍着了。
“侯爷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话到嘴边成了这样,黎婉差点咬着了舌头,那些话太过羞人,上辈子黎婉脸不红心不跳,这辈子怎么也问不出来,只能伸手抱着他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