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他,赐婚之前是否有意中人。
他说没有。
苏锦绣相信他。
然而,上都城中忽然多了不少这样的流言,新皇登基之后,施正霖的身份跟着水涨船高,而她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苏家小姐,她学不好刺绣,不会下厨,她觉得自己离他越来越远。
上都城的天很快又入冬了,宋氏去世快周年,距离苏锦绣出嫁的日子也没剩下多久。
苏承南终於回来了,再怎么不想回家,妻子已经不在了,女儿出嫁他必须亲自操持。
但苏锦绣不愿与他多说话。
最高兴的莫过於苏老夫人和刘莞儿,但那芳泽院,刘莞儿进不去。
高兴不过几日,苏家的气氛又陷入了僵局。
过完年之后苏家就开始准备苏锦绣出嫁的事,苏承南就这么一个女儿,除了宋氏所有的嫁妆之外,他还为苏锦绣准备了一个匣子,钥匙是亲自交到苏锦绣手里的。
几年后苏承南过世后苏锦绣才打开那盒子,那时她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
但现在,她碰都没碰,都让清竹收起来了。
时光过的很快,转眼就是三月,按着施夫人的话,这是最好的日子,春暖花开,欣欣向荣,苏锦绣要出嫁了。
出嫁前几日苏锦绣收到了一份贺礼,十分的贵重,是宫里的娉婷郡主送的,一副鸳鸯戏水图,还有一尊玉兔摆件,祝愿她和施正霖百年好合。
苏锦绣和娉婷郡主并不相识,最多也就是远远见过面,连招呼都不曾打,这一下收到这么贵重的贺礼苏锦绣还有些懵,前来送礼的人却道,郡主和施家大少爷是朋友,认识多年,为苏锦绣添嫁也是应该。
这件事没有影响什么,几天之后苏锦绣出嫁,不是很热闹,但她却很高兴,期盼着和他在一起的生活,能够长长久久。
不过似乎老天爷觉得她前十三年过的太过於顺遂,难题倒下来时,是一件接着一件的,成亲当晚她来了月事,月事才刚干净,胶安水患,施正霖临时被派去了那儿,等他回来已经是七八月份。
而这近半年的时间里,苏锦绣听到了很多事。
身在宫中身子羸弱的娉婷郡主千里迢迢去了胶安,说是出游,倒不如说是追着她的丈夫去的,还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了他,这体贴的模样,她更像是他的妻子。
娉婷郡主和子凛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子凛以往做太子伴读时经常入宫,那个张家小姐口中的青梅竹马,原来就是娉婷郡主。
苏锦绣很不安。
………
从胶安回来后的施正霖,发现妻子变了,她不像之前那样喜欢黏着自己,总是出神的想事情,起初他以为是她太惦念苏夫人的缘故,后来在她不断向自己求证和娉婷郡主的关系后,他察觉了不对劲。
这件事查起来也很快,从娉婷郡主去胶安开始,上都城中就三五不时传出那些流言蜚语,他一瞬就想明白了其中原委,很快入宫了一趟。
这些传扬了半年之久的流言蜚语,很快被压了下来,销声匿迹。
就在这时,苏锦绣向太后娘娘求了一道旨意,不允他纳妾。
那是他们第一次起争执。
施正霖向来不善这样的争辩,都是子虚乌有的事,两个人没有争吵几句就以冷战告终。
然而即便是那些流言蜚语已经被压了下去,依旧还是有传起来,就像烧不尽的野草,施正霖再度入宫,这一回,他直接找了娉婷郡主。
在宫里养大,深受皇上疼爱的娉婷郡主,在几位世子中也是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加上她身体不好的缘故,就更招人疼了。
见施正霖主动来见她,娉婷郡主显得很高兴,叫人煮了他喜欢的苦茶,又上了好几道点心:「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儿,我好久没有出宫了,都快忘了宫外是什么样子。」
「不必了。」施正霖没有坐下,而是冷淡的看着她,「我今日前来,是想告知郡主,我施正霖的妻子我自己会照顾,不劳郡主派人跟踪,花乌巷就是个用银子买消息的地方,使的动银子,也能让人对雇主刀剑相向。」
娉婷郡主脸色微变:「子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何时派人跟踪你夫人,我与她并不相识。」
「还有你送的贺礼。」
一旁的宫女看不过去,沉声呵斥:「施大人这是何意,郡主是看在施大人的份上才会派人赠贺礼。」
施正霖从怀里翻出一块帕子扔在了桌子上,娉婷郡主眼眸微缩,很快,脸上又是那抹笑意:「这是什么。」
「藏在你贺礼中的东西。」施正霖冷冷道,「还请郡主自重,否则,我会将这些事禀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