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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纪莹莹成亲时,嘉和让人传消息给皇帝说想回京看着纪莹莹出嫁被拒后她想传消息就不容易了,这次费了好大的力,又是给好处又是威慑,才终於把事情传到了赵家人那里。
消息传出去后,嘉和就等着京城来人。
她想得很好,她会来皇陵是因爲她害了嘉怡以及要害殷长欢,现在她坦白了是安王威胁,她便认爲害殷长欢的罪名不应该让她背着,她应该减刑。
她等啊等,没等来减刑的圣旨反而等来了两家邻居――已经被贬爲庶人的安王一家与庆王一家。
就在她要绝望的时候,她看到了纪承。
看到纪承,嘉和惊讶又惊喜,以爲纪承是来接她出皇陵的。
这是嘉和来皇陵后纪承第一次见到嘉和,之前他也来过皇陵,但是他没有进来。
房间很简陋,没有伺候的下人,纪承坐在看不出原色的椅子上,「莹莹前些日子生了个儿子。」
嘉和一愣,怔怔道,「这么快。」
她不能传消息出去便也不能收到外面的消息,也很少特意去打听,安王庆王逼宫失败的事是她偶然从皇陵侍卫口中听到的。
纪承点了点头,「母子平安,顾源对她很好。」
嘉和从纪承的语气里察觉出纪承对她的冷淡,曾经那么亲密的母子现在却成了这样,她忽然之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重复着道,「那就好,那就好。」
母子俩相顾无言,沉默不语。
半晌后纪承起身告辞,「我走了。」
嘉和想问她能不能离开皇陵,但看着额头上已经有浅浅川字印子的纪承,她顿时问不出口了。
她一直没有去想她的行爲给她的两个孩子带来了什么,她一直觉得有她母后在,纪承和纪莹莹不会受到牵连,然而看着越加沉稳的纪承,她终於无法欺骗自己。
虽然如此,嘉和幷没有觉得自己错了,顶多觉得对不起纪承和纪莹莹就是了。
儿子一走,她就去隔壁找安王。
安王安王妃也不是吃素的,怎么会任由一个废了爵位的老女人在她面前龇牙咧嘴,而且反正都已经被贬爲庶人,不再需要装模作样,於是在这皇陵里,三天两头都能听到安王夫妇和嘉和的争吵,后来庆王夫妇也掺合进来。
这些曾经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人上人如今连普通老百姓都不如,让人难以置信他们是曾经受到良好教导的人。
由此可见,读书会增加一个人的学识但不一定会改变一个人的脾性。
有些读书之人的心比目不识丁的人的心还要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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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长欢的预産期是在九月初十,一进入九月,整个东宫的人都紧张起来,叶桓更是将所有的公务放下了,一心一意的陪着殷长欢。
看着坐在他对面,一口一个黑葡萄的殷长欢,叶桓想,幸好他没有登位,不然哪来时间陪长欢。
和叶桓想法不同,御书房,皇帝看着面前一摞一摞的奏折,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他很不想批奏折。
皇帝道,「不如将这些留着等长欢生産后再处理吧。」
皇帝没有说留着谁处理,但能处理奏折的人除了皇帝就只有叶桓。
高公公忍着笑,他服侍皇帝几十年了,自从太子回宫,又和太子妃成亲,皇帝就越来越像一个普通的父亲,心情也越来越好。
之前皇帝因爲因爲安王庆王的事心情不好了几天,结果往慈宁宫慈安宫走了几趟就好了。
他笑着提醒皇帝,「太子妃就算生産了也还要坐月子呢。老奴前段时间听太子说,女子坐月子这段时间心情起伏大,太子看重太子妃,怕是多陪太子妃一段时间了。」
皇帝瞅了高公公一眼,高公公赔着笑,又不能怪他。
皇帝无可奈何的拿起了御笔,自己封的太子能怎么办。
九月初九,殷长欢该吃吃,该喝喝,每顿饭后还在叶桓的陪同下去东宫的花园里散步。
九月初十,叶桓从早上一睁眼就开始紧张,在喝水的时候竟然拿着空茶杯喝,关键是他自己还没发现,看得殷长欢乐不可支。
「是我生又不是你生,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殷长欢拍拍叶桓的手,「放轻松,你可是太子。」
叶桓咽了咽喉咙,他怎么可能放轻松,他都快要不会走路了。
九月十一,殷长欢的肚子仍然没有任何反应,擅长妇科的太医把了脉,一切安好,他笑着说,「也许是小世子不舍得离开太子妃。」
九月十二晚上,叶桓坐在床上,一脸严肃的对殷长欢的肚子道,「孩子,你再不出来父王就不喜欢你了。」
殷长欢忍俊不禁,「有你这样的吗,她还没出生呢你就威胁她?」
话音刚落,殷长欢笑脸一顿,眉头一皱,过了几息她抬头,对紧张得连呼吸都要忘了的叶桓道,「你的威胁好像挺有用的。」
叶桓一楞,在这紧张的时刻他竟然有些哭笑不得。
「大概真的是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