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怿没有反驳,肩膀微垂的他在殷长欢面前没有半分王爷的威严,看得不远处的丫鬟下人惊讶不已。
是他们王爷太温柔还是太子妃太凶残?
吐出一口浊气,果然有了气不能憋在心里,还是要发泄出来。殷长欢道,「行了,我要说的说完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言罢,殷长欢神色轻松的朝对面的纪莹莹走去,傅怿听到纪莹莹问殷长欢他们在说什么,殷长欢说:没什么,就是想教训人了。
傅怿垂眸,当了太子妃开了德阳书院的殷长欢其实本质上还是当年顽皮又义气的德阳郡主。
纪莹莹啧了声,「教训人教训到王爷头上,不愧是当了太子妃的人,底气就是足。」
殷长欢挑眉,「就是没当太子妃我也敢教训他,不说心里憋得慌。」
「哎,」纪莹莹叹了口气,「还记得之前我们去吃烤肉我还在和你说殷白雪看着很危险,叮嘱如月让她小心不想还是着了道。但你说得对,追根究底还是傅怿的错最大。」
纪莹莹磨牙忿忿道,「所以说啊,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不,」殷长欢笑靥如花,「我的太子殿下还是个好男人的,不过你的顾源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
纪莹莹愤愤不平的神色僵在脸上,这种时候殷长欢不是应该附和她,然后和她一起駡男人吗?
臭殷长欢,死……臭殷长欢,在心里駡了殷长欢两句,纪莹莹心里这才舒坦了。
这边原本要去看望顾如月的傅怿没有进顾如月的院子,他转道去了书房,傍晚,殷长欢,纪莹莹和南阳郡王妃都离开了端王府他才进到顾如月的院子。
「王爷,」见到傅怿,顾如月露出一个笑,「刚刚孩子踢了我一脚呢,你说他是不是在告诉我他很好,一点事也没有。」
傅怿听见这个消息惊喜的将手轻轻放在顾如月的肚子上,虽然太医说了孩子现在无碍。但太医说得再多都没有顾如月这句话来得有效。
孩子不会一直动,傅怿没有感受到孩子的活泼也不失望,他将顾如月扶起靠着床头,肃容道,「如月,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是关於殷白雪的事。」
被子下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顾如月道,「王爷你说。」
房间里暖和,顾如月只穿了轻薄的寝衣,越发显得她的脆弱和可怜。
傅怿深吸一口气,没有看顾如月的眼神,「事情已经查出来了,你会摔倒的确是殷白雪动的手脚,这件事是你们母子受了委屈,便是杀了她也不足以抵过,然而……」
他顿了顿,好半晌才继续道,「然而在我和她之间是我负了她,无论是最初还是现在,都是我对不起她,她落到现在的地步我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所以抱歉,我实在下不了狠手。」
顾如月心中一寒,犹如瞬间落进冰天雪地之中,好半天她才找到她破碎的声音,「王爷的意思是要我和孩子咽下这个委屈?」
傅怿答非所问,说出他对殷白雪的安排,「我想把殷白雪送出京城,永远不再见她,也永远不再有联系,犹如陌生人。」
「万一她不同意呢?她回京城来找你怎么办?」
「陌生人而已,不必理会。」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早就该这么做了。
顾如月躺了下来,背对着傅怿她沉默许久后道,「我想回郡王府住一段时间。」
傅怿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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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的时候是在下大雪,出来时大雪初停,阳光灿烂,房檐下的冰晶闪着五彩缤纷的光芒。
「殷白雪小姐,」一个男子朝殷白雪走来,拱手道,「王爷安排你到永州常住,在下会送你过去。」
殷白雪什么也没有问,淡淡道,「麻烦你了。」
殷白雪坐上马车,男子悬着的心放下,跳上车辕处,赶着马车出城。
他走时王爷吩咐了,殷白雪若不肯离开他就将人绑走。王爷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将这个曾经的红顔知己送走了。
马车很温暖,在牢里睡眠不足的殷白雪昏昏欲睡,忽然间她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女声。
「停车!」
京城内马车走得不快,立即停下了,车夫道,「小姐,有什么事吗?」
一直没听到回答,车夫拉开车帘子往里看去:殷白雪掀开车窗帘子往后看,逆光中,一滴晶莹的水顺着殷白雪的下颚流下。
佟淑静温柔的和女儿林佳说话,没有注意到身后忽然停下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