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累了,散了吧。如果还有人不服的话,都去吏部知会一声,把官印官服交了,就给朕滚蛋!朕从来不养给朕添堵的废物!”齐钰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疲惫,不过说着说着,脸上的神色又充满了不耐烦。
他直接抓过沈妩的手腕,就往龙干宫走去,对於那些还跪在地上的朝臣们,却是一眼都不稀罕再瞧过去!
两位奶娘抱着小皇子也紧跟其后,相隔一年多再次进入龙干宫,虽然摆设一点都没变,但总有一种不大真实的感觉。她的手从案桌上拂过,感受着指甲下冷硬的触觉,心底却是一片柔软。
这里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更是她该待着的施展拳脚的地方,是属於她的地盘!
“被那些老家伙弄得,朕都快烦死了!”齐钰边说边用力地扯了扯衣襟,脸上不耐烦的神色还是那样明显,他心头的暴躁还没有消下去,看样子还有的磨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齐钰算得上是直来直往型的,他崇尚暴力解决问题,而不是苦口婆心地劝说。有些时候他连讲道理的口舌都不愿意费,这次却周旋了那么久,显然已经快到极限了。
沈妩连忙将注意力从一旁的装饰上面转移过来,皇上现在正需要人安抚的时候,否则很容易功亏一篑。
她快走了几步,距离他只差了一步,慢慢跟着他的步伐往内殿走去。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刻意讨好,齐钰脸上的神色已经缓和了些。两人相对而坐,奶娘抱着两位皇子去了偏殿,几个伺候的宫人也都十分识趣地退了下去。
“事情堆在一起做,就容易忙乱,应该让你穿上皇后的朝服回宫的!也让那些瞎了狗眼的老臣们瞧瞧!”齐钰的火气似乎已经消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脸上露出几分淡笑。
男人的口气里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脑子里一闪过那样的场景,脸上的笑意便多了几分满足的意味。
沈妩轻轻笑出声来,她揭开茶盏盖儿,指尖轻轻拨弄着不断沉浮的茶叶,略显透明的指甲上什么色彩都没涂。自从怀上二皇子之后,这些东西她就很少弄了。
“臣妾只怕皇上明日上朝,还会接着被念叨!”沈妩轻声说了一句,脸上透着几分担忧。
齐钰挥了挥手,一想起朝中之事,他的情绪就容易变得暴躁起来。他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书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伸手拍了拍沈妩的手背,示意她在这里好好地坐着,他自己则站起身往书桌那边走去。
沈妩调转过头,视线就跟着他的身影一点点地移动着,眼看着齐钰从书桌上拿起一封信一样的东西。她的眉头轻轻挑起,脸上露出几分好奇的神色。
“皇上是写了信给臣妾吗?”沈妩看着男人越走越近,便下意识地抬起手要去抢夺他手中的宣纸,哪知却被皇上轻易地躲开了。
“别动,这可是朕单独给你的圣旨。”齐钰轻轻挥开了她的手,象征性地瞪了她一眼,慢慢展开宣纸,轻咳了一声。
他似乎有些紧张,不停地伸出舌头舔舐着嘴唇,又抬起眼睑看了沈妩好几眼,才算是把情绪酝酿好了。
“沈氏阿妩入宫以来,气焰嚣张、诡计多端,先是谋得婉仪之位,之后成为朕之心头所好的修仪。后来入宫六个月二十一日,就升位成了淑妃。朕是君子,而你就是窈窕淑女!再后来你变成了风华绝代的皇贵妃,此刻朕是皇上,你是皇后。我们的儿子已经成为太子,我们是夫妻,以后将患难与共!”皇上的声音十分轻柔,他故意压得有些低沉,就像小时候听别人讲故事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