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然地扭过头,怒瞪了她一眼。却见原本昏昏欲睡的沈妩,已经将头搭在他的肩上,就等着他扭过头来,然后冲着他嫣然一笑。
皇上心底那一点儿恼羞成怒,也全部都消散了。他有些不甘地想到:有些人的脸天生就是上天的馈赠,只要她一笑,不止让周遭的一切都变得美好,同时也惊艳到了他的心底。
当然,皇上心底仍然孤注一掷简单天真地认为,沈妩在他心底的惊艳,除了脸和床技之外,其他的没什么不同!
“嫔妾的兄长幼时很是顽皮,他还养在娘亲身边的时候,整日只想着玩泥巴打泥弹,后来去了王妃那里,他才变得老实起来。皇上幼时最常玩儿得是什么呢?要不要嫔妾下回也陪着你?”沈妩趴在他的身后,轻声说着。本着你来我往的精神,她还善解人意地提了起来。
跟在他俩身后的李怀恩,头上已经冒出汗来了。究竟是什么时候,这两人开始进入寻找童年时期的!真的很虐有木有啊!姝修仪,你确定要拉着皇上去玩泥巴么!这都是什么熊孩子的脏玩法儿啊!你娘亲不是一向规矩甚严么?为毛你兄长活得如此荡漾啊,你却如此苦逼!你是亲生的么?
齐钰弯下身再次把沈妩朝背上托了托,低声道:“你兄长如此顽皮,到了王妃身边之后,定是受了不少罪才改了性子吧!”
他直接忽略了沈妩的疑问,而是关心起沈妩的兄长。沈安陵作为沈王府的世子,名声和才学在一帮纨絝子弟里面,绝对算得上佼佼者,再配上他的身份,称得上是声名远播了。齐钰能够重视他,也不算意外。
再加上从亲娘跟前,到嫡母身边存活,齐钰也算是有经验之人。不过好在他当时在斐家长到了年岁挺大才回宫,所以也没受什么磋磨。沈安陵却不是,明明还是玩泥巴的年纪,就被送走了,想来是极其辛苦的。
听着皇上的问话,沈妩的眼神不由得暗了暗。其实这些她也都是听元侧妃提起的。待她记事之时,兄长已经送到沈王妃的身边了。当初元侧妃之所以那样放任沈安陵玩闹,正因为想着把他按照纨絝子弟培养,庶长子想要活下去,哪有那么容易。
只是没想到沈王妃最后竟是不能生了,所以直接把沈安陵抱走了。既然把他当做嫡子养着,王妃就不会坐视不理,所以为了纠正他那顽皮性子,还曾狠狠地磋磨了一番,才有了现如今进退有度的沈王府世子。
“从庶长子变成嫡长子,肯定是很辛苦的。嫔妾不是他,想来也体会不了!皇上确定不要玩泥巴么?”沈妩搭在他肩膀的脑袋,又往前伸了伸,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和轻笑。
齐钰再次扭头白了她一眼,二人已经出了御花园,恰好龙撵就在眼前。齐钰毫不冲疑地将她从背后甩到了龙撵上,他自己也快步走上去坐下。
结果当日晚上在龙干宫休息,皇上并没能干起他想做的事儿,因为这样胡乱地跑了那么久,他自己也累到了。躺倒在床上,片刻功夫就睡着了。
两个人显然是累了,都休息得很好。第二日,齐钰也是神清气爽地穿上龙袍去了前殿,信心满满地坐在龙椅上。嗯,今日一定能将那些朝臣的废话全部听到耳朵里,争取左耳朵进右耳多出!
待沈妩到了寿康宫门前时,便见到不少妃嫔聚拢在一起,似乎在瞧什么热闹,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瑞妃尖利的嗓音。沈妩慢慢停住了脚步,细细听了片刻,似乎瑞妃在和庄妃理论什么,显然是有好戏瞧了。
她带着明语和明心快走了几步,往那瞧热闹的队伍里钻。身边的几个妃嫔,正瞧得津津有味,被她这么一搅扰,都有些不耐地回过头,但是一瞧见是她,又立刻缓和了面色,努力往旁边挤了挤,给她挪出地方来。
“瑞妹妹,马上就到了请安的时辰,我现在不想和你理论!”庄妃一脸的无奈,转身似乎想离开,虽然神情不大好看,但是语气却是尽量地放缓。
瑞妃岂是那种善罢甘休的主儿,她一把拉住欲离去的庄妃,脸上带着几分冷笑,扬高了声音道:“庄姐姐,这事儿怎么是你与我理论,该是我和你理论才对。明明是你踩脏了我的裙衫却不道歉,我跟你提出来了,你却依然只想着躲避。庄姐姐,你是宫里头的老人儿了,总该给底下的妹妹们做做榜样儿。你也别嫌丢脸,做错了事儿道歉,这是天经地义的。更何况我虽尊称你一声姐姐,但是我俩的位份相同,原本便是平起平坐的,只因你年纪大些,我才让着你!”
瑞妃一长串的话说下来,是算准了不给庄妃留脸面了。四周的妃嫔们都十分安静,只瞧着看她们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