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三四天吧。」陈铖看到太阳已经落山,「儿子,这几天都要在荒山野岭紮营了。」
「爹爹,咱们住了多年的房屋,偶尔住一次帐篷很好的。」苏钰扒着马车的窗户,打量着正在生火的厨娘,「我真想知道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感觉。」眼中的跃跃欲试看的陈铖万分好笑。
「你也不用试,现在我就可以告诉捏。」
「爹爹,你知道?」苏钰的小眼一亮,「太好啦,快说吧。」
「第二天醒来你的全身都会痛。」
「为什么?」苏钰一呆,「有人偷袭?」
「蚊子!」陈铖捏着小孩白嫩嫩的脸,「这上面全是包,你还想试吗?」
「爹爹……」苏钰不好意思的咧着嘴,「我忘记现在是六月天了。」
「你每天只想一些乱七八糟的,能记住才怪。」说着陈铖就抱着小孩出了马车。摆手让侍卫把苏钰的洗澡水拎过来,等他把小孩洗的白白的,苏瑒刚好同丫鬟一起过来叫父子俩吃饭。
就在一家三口「食不言」的和谐的用晚膳的时候,陈扬却如同嚼蜡。
话说苏瑒走的急,没来及同陈扬说他该如何处理奏折,经过苏钰的提醒,苏瑒才让侍卫给陈扬送去了一封信。
有亲笔书信的指点,陈扬的批阅工作顿时轻松许多。只是还没等他高兴出来,外城的奏折像雪花一般飘来了。
都城的官员多数知道苏瑒和陈铖不在宫中,陈帆批示奏折的时候也就没想要临摹苏瑒的字。就是这个没必要,在外地的奏折奔到他面前,陈扬傻眼了。
因为都城里的多数官员都不清楚苏瑒具体在什么地方,都城以外的官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知晓苏瑒远离朝堂。
这样下来陈扬就必须临摹苏瑒的字体,不然的话,会为苏瑒一行带来无尽的麻烦和危险。
就在陈扬处理政事越来越顺手的时候,边关发来了战报。陈扬一看捷报,立马怒了。找到留守皇宫的陈一和陈二,劈头盖脸的把二人痛骂一顿。
「三少爷……」陈二试探的叫他先停一下,「三少爷,小人们做错什了?」
「呃?」陈扬瞬间语塞了。总不能说他们有两位好主子,「这是边关发来的信函,你立刻给大哥送去。」说着又从身上拿出很多奏折,「还有,这些都是我不能擅自决断的大事!」
「有这么多?」陈一看到厚厚一叠,心中很是纳闷,最近朝堂上很安静啊。
陈扬可不管这么多,把所有的奏折扔给陈一之后,拍拍屁股回家逗他那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去了。
这时,走走停停好不逍遥的一家三口行驶近一个月拐到东海边。因为陈铖以前在此处屯兵,怕当地的百姓认出他,一行人也就没敢耽搁,匆匆看几眼便继续启程。
「爹爹,下一站是什么地方?」苏钰闻着空气里的潮湿,心中万分好奇。
「崇州!」陈铖顿了顿,「听说崇州城的百姓只认郡守,不认皇帝了。」
「不会吧?」苏钰诧异的打量起身边的人,「爹爹,你有这么无用吗?」
「儿子,崇州的郡守叫曹缘,以前是大司农。」随即把曹缘的事情解说一遍,「那小人估计是怪我涮他一次,有意的气我呢。」
「但是,这也是能耐啊。」苏钰满脸希翼的说,「我真想现在就见到曹缘!」
「儿子,父皇被人这么无视,你很开心吗。」苏瑒看着晒黑不少的小孩,好奇的问,「是在家里舒服,还是在外面快乐?」
「只要和爹爹父皇在一块啊,在哪里都一样。」苏钰搂着苏瑒的脖子连连傻笑。
「你呀。」苏瑒对黏他的小孩很无语,「除去嘴你还剩什么。」
「父皇,我说的是真的!」做什么又认为他油腔滑调。「在皇宫里,你每天都要去处理政事,爹爹也有要忙的,而我呢,天天面对几个幼稚的小孩不说,还要同一群老头斗智斗勇。」说着苦闷的瞪着苏瑒,「我才如此年幼,就开始过如此无奈的生活,容易吗?」
「儿子,你可……」苏瑒对越来越皮实的小孩真的无力了。抬手把人还给陈铖,「管管你儿子!」
「孩子说的也没错。」陈铖揉揉苏钰的脑瓜说,「娃娃的几个伴读虽然比他长几岁,但都是被蜜糖灌大的孩子,处事都不如苏钰周全。」
「你也不看看他天天都学些什么!」苏瑒指着陈铖的鼻子说,「有见天的带着孩子同小贩讨价还价,要不就到百姓家蹭饭的吗?」
「我是让儿子早点了解民间的疾苦,告诉他粒粒皆辛苦。」陈铖低下头,柔声对苏钰说,「回到都城之后,我和你爹爹重新为你择师选伴。」
「爹爹,不用啦。」他又不是真正的幼儿,没有必要这样。只是有时下学回来,听到侍女说亲爹去军营,皇帝父亲还在太和殿,面对满室的空气,心中烦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