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将军府外,在锣鼓喧天欢迎下,韫辕车停下了。此时,陈铖再次走到了马车边,「陈铖恭请公子!」
甘冽的声音刚落下,马车的车门就被从里面推开,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周围传来了一阵阵惊呼。
震惊的呼吸使得陈铖诧异的抬起头,只见一位身子修长的男人在侍从的搀扶下缓缓而下。随着男人的抬头,陈铖终於明白了众人惊呼的原因。
只见那鹅蛋脸上的一双清澈的眼睛被风沙吹成了一线,柳叶般的眉毛不适应的微蹙,可能是实在不舒服,连那高挺的鼻子也皱了一下,薄薄的嘴唇使劲抿了抿。
好一个翩翩美少年,可惜脑袋有问题。陈铖回过神就问,「公子,进去吗?」
「哦,进去!」苏瑒干脆的率先而走。走在陈铖前面的人的心里可没有他的步伐那样从容。
他本来都已经想像出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打照面,苏瑒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满是胡子的脸变成了如玉的俊颜不说,连那戾气也换成了不怒自威,快到而立之年的人,身上的气质还如星辰一般纯粹。
只有那深邃的眸子和稍稍上扬的浓眉昭示着他心里的不甘,可是,不甘他要让他变成甘愿,谁让这陈铖是他未来一段时间的依靠呢。
两人前后跨过前院进了中堂,中堂的正中央放着的正是陈铖父母的牌位。
由於苏瑒的出身,并没有像一般新嫁娘一样戴上盖头,很是看清楚了中堂里的一切。
牌位以外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连个摆设都没。简单的场景看的苏瑒不由自主的愣了。将军府居然还没有路边的客栈好,这地方也寒碜了吧。
见苏瑒站定不动,陈铖上前一步与他并排而立,「公子,拜堂了。」
「公子,国主还等着奴家回去覆命呢。」国主身边的太监怕苏瑒犯了傻性,忙说,「太常大人一定很关心你。」
听到神烦的声音,苏瑒才想来,太常是原苏瑒的外公——掌管礼乐社稷的刘元。
在原苏瑒的记忆里,刘元经常去看他,刘元原来是少府,掌管国主的用度。就是因为不同意苏瑒嫁人,和国主有了冲突,才变成了一点实权都没有的太常。
而这个杂碎,居然敢拿刘元威胁他!
尽管心里再气,苏瑒依旧笑嘻嘻的向该太监致谢。
陈铖暗暗打量着一脸傻乐的人,除了身高和他的一样,勉强应了那句四肢发达以外,其他的不和传言一样不说,他总感觉这位公子有些别扭。可是,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看不出是哪里别扭。
话说回来,因为苏瑒是国主的嫡子,已故王后的唯一的儿子,在拜堂的时候,苏瑒并没有跪下,而是微微弯腰。同陈铖对拜之后,在陈家小厮的领路下去了新房。
由於陈铖是苏焕王朝第一位娶个男人的人,还是位将军,娶得又是国主嫡子,宴席上没人敢闹腾不说,吃饭的时候众宾客头都不敢抬头。
陈铖看着默不吭声的众人,叹一声就让陈帆招呼,自己去了新房。
推开新房的门,陈铖反射性的又关上,刚关上,陈铖才反应过来,他没有走错。
再次推开门,陈铖看到苏瑒还在埋头吃饭,见桌子上的酒菜下去了一半,心里倍感诧异。「你很饿吗?」不是应该等他回来再吃吗。
苏瑒抬头看了对面的人一眼,优雅的抆了抆嘴。「本公子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陈铖就行了。」陈铖见他准备出去,忙跟了上去,「公子,你要做什么,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
听到「交杯」二字,苏瑒很想告诉面前的人,爷不是苏瑒。碍於现实,苏瑒只能自动过滤。「跟我来的那些人呢?」
「他们都在吃饭,你有什么吩咐?」陈铖搞不懂他要干嘛,最好别给他折腾事。
「他们运来的财物在哪里?」先把银子拿到手,如果在这里住的不舒服,到时候走人也能走的潇洒点。
陈铖自然不知道他的夫人已经在计划跑路。「你说你的嫁妆吗,都在厢房里。」
听到嫁妆,苏瑒的嘴角一抽,「带路!」手一挥,让陈铖先走。
陈铖此时真摸不清他这夫人的来路了,但是,也不急这一时。随即就带着苏瑒到了厢房。
苏瑒看着面前的人,心里暗自点头,这个陈铖真的很乖,幸好他没有选择出逃,不然,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喝西北风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古代,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权至上的年代。不用想,为什么陈铖不反,项羽当年反秦,也是等到秦二世的时候。
苏瑒之所以没有跑,主要因为,他不能保证他能跑掉。古时有人头税一说,户口管制相当严,除非到了深山老林里不出来。比如桃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