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谊呵呵。不就是嫌弃他是白斩鸡吗?
等等,白斩鸡啊,好想吃。
宿谊的思想一瞬间就跑歪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宿谊现在在养身体,御医嘱咐要忌口,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重口味的绝对不能吃。
宿谊就喜欢吃味道重的。
不过他也知道要保重身体,所以御医的医嘱他是严格遵守了的。
每日吃蒸煮的原味食物,让宿谊嘴里寡淡的难受。但为了身体早日康覆,再惦记味重的食物,他也要咬牙多吃一些。
现在他身体好些了,完全可以自己弄点吃的打打牙祭嘛。就算是清淡的食物中,也有很好吃的。
白斩鸡不就是其中之一吗?
於是宿谊决定,他要做白斩鸡。
慕晏见宿谊注意力转移到如何做白斩鸡身上时,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为何在宿谊一场病后,会如此小心翼翼,患得患失。或许是愧疚未消?
宿谊决定自己做鸡吃的时候,慕晏立刻让人选了各式各样的鸡送来。宿谊看着那一堆闹哄哄的家鸡野鸡,还有一只不止怎么混进来的鹰,满头黑线。
鹰是国家保护动物啊!呃,好吧,现在还没有保护动物这说法。但鹰和鸡还是不同吧。
宿谊看着慕晏带着一丝讨好意味的笑容,十分头疼。
慕晏最近殷勤的过分,也黏人的过分,难道自己生一场病,真的吓到他了?还是说怕不够吃?
大概是后者?毕竟自己每次做菜,都很快就分光了。
就做个白斩鸡,其实不需要那么多步骤。白斩鸡最讲究的,就是鸡的选材了。
地道的白斩鸡用的应该是沪上的三黄鸡。这个时候不知道有没有三黄鸡,不过宿谊从那一堆鸡中看到了一只嘴黄脚黄的鸡,就选它了。至於皮黄……还没拔毛煮熟,他看不到。
宿谊取了一只鸡,把其他鸡都退了回去。
慕晏似乎有些失落。
宿谊头疼道:“这么多只鸡要吃到什么时候?你真想吃,让你家厨子跟在我旁边学,白斩鸡不难学。”
慕晏道:“我并非此意……”
宿谊摆摆手:“好,好,我知道,叫你厨子进来学。”
说罢,他就进了厨房。
慕晏让人把那一堆禽类撤走,自己跟着进了厨房。
宿谊见厨子没进来,慕晏进来了,嫌弃道:“你进来干什么?君子远庖厨,出去出去。”
不会做饭的人在厨房里乱晃,没哪个做饭的人会喜欢。
慕晏道:“我也可学学。”
宿谊道:“你们不是将庖厨当不雅之事?不屑於做?”
慕晏惊讶道:“谁说的?”
宿谊道:“不是君子远庖厨?”
慕晏好笑道:“君子远庖厨是指君子有恻隐之心,不愿见到宰杀情景。”
宿谊摇摇头,好吧,随他怎么说。
慕晏还真能帮忙。他虽然不会做饭,但是会杀鸡,会拔鸡毛。
宿谊十分惊讶。如果是官宦人家有热衷自己研究厨艺的,比如苏东坡,但也调调味摆摆盘而已,顶多处理现成的食材。宰杀什么的,说好的君子远庖厨呢?
慕晏有些怀念道:“我随着陛下南征北战,有时候嘴馋了或者断粮了,逮些野物自己做也是常有的。”
宿谊点点头。原来如此。对哦,现在文武还没分那么开,文人也没那么多坏规矩。
既然能帮上忙,宿谊就没再赶慕晏走。
白斩鸡处理方法挺简单,关键是火候。越简单的食材,最简单的烹饪方式,越能体现出厨师的厨艺。
宿谊不是大厨,只能靠死办法。等差不多的时候,他就用筷子戳鸡肉,看能不能戳的动,戳上去是什么手感,以判断火候。
白斩鸡不能用沸水煮熟,要等水开之后,将水压到最小,然后用热水慢慢将鸡肉浸熟。这样煮熟的鸡肉,才足够鲜嫩。
在等鸡熟的时间,宿谊一边调制蘸料,一边炒些春季时鲜的蔬菜做搭配,一边和慕晏聊天。
慕晏比以前还健谈。以前他多是听宿谊说话,自己略微发表一下意见。现在基本就是他在说。从小时候的趣事,到征战中的奇异之事,再到京中一些人的怪异习惯,听得宿谊啧啧称奇。
以前慕晏怎么说这么多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