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虽大婚之后太子妃多年多没传来喜信,太子殿下也依旧与正妻伉俪情深,
一直等着太子妃生出了嫡长子,也正是因此,太子的长子如今才刚刚三岁,莫
说赶不上瑞王膝下的皇长孙沈稷,连郕王府上的泽哥都要比他大上一岁。
太子殿下的嫡长子周岁时,天子亲自取名沈秩,因为从了瑞王家里沈稷的
禾字,太子殿下心内一向不喜,只是因是御赐,不敢有怨望之言,对外也只是
用皇后娘娘所赐的乳名“宝哥”称呼,因自小身子不算太好,如今长到了三岁,
算是立住了,这才特意为他办了这一场生辰宴。
今日才刚刚三岁的宝哥白胖胖的一个小人,瞧着也还并未被教导太多的规
矩礼仪,还依旧笑着天真烂漫,摇摇晃晃的叫了一声“七叔。”
沈琋还没来得及回话,身后便又忽的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既然如
此,七弟不如先教教我家稷儿练练手?”
哪怕是不听声音,但听着众人的请安声,也知道来的乃是当朝的一等瑞亲
王沈瑞,沈琋闻声回头,身着亲王常服,身躯六尺的瑞王正龙行虎步,大步而
来,虽然从未领过军,但眼前的瑞王竟比沈琋,还更像是一个统领千军、指挥
若定的军中大将,眼如丹凤,双睛点漆,昂首挺胸,志气轩昂。
如果说太子殿下肃肃然有君子之风,彷佛不染俗尘的高空皎月,那么瑞王
就彷佛正午时的烈烈骄阳,无论私下的手段如何,可见面之后只需寥寥几句
话,即便是心有成见的,也要禁不住被他的仗义热情,灼灼然的“兄弟”之情而
沾染。
虽然众人皆知太子与瑞王已成水火之势,但相见之下,瑞王却也没失了丝
毫礼数,行到进前,便在案下大马金刀的屈膝一跪,声音爽朗:“臣见过太子
殿下。”
“大哥请起。”瑞王这般态度,太子越发不肯落了下乘,更是彬彬有礼的亲
自起身,扶起了阶下的瑞王,两兄弟皆是亲亲近近,满面带笑,若是不知情
的,决计看不出这两人早已为了皇位暗地里争了个你死我活。
瑞王与太子说过几句话后,便又转身看向了沈琋:“大哥方才那话可不是
说笑,如何?七弟可愿屈尊来教教本王那不成器的稷儿?”
沈琋神色不变,回的很是正经:“弟弟武艺不过寻常,如今又整日在宫中
当差,怕是要耽搁了稷儿,稷儿若是要习武,我倒是知道宫内的几个拳脚师
傅,都是有真本事的。”
“你这性子,越大倒是越客气了,他们那些从未出过京的武夫,如何及得
上十五领军杀敌的你?”瑞王只是笑着夸赞。
“若是要军中退下,有真本事的,弟弟倒也认识几个,可为殿下做个中人。”
瑞王见沈琋这么说便没再坚持,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沈琋的肩
膀,说罢,目光又转向了立在沈琋身后的陆英,无意一般问道:“咦?这个倒
是眼生,怎的不见弟妹?”
“袁氏这两日受了些寒气,在家歇息。这是陆氏,还是前些日子,五哥六
哥割爱赠与弟弟的。”沈琋开口说着,留了些心细细观察着瑞王的神色。
“哦?那两个家伙总算还有些好处了。”瑞王却只是恨铁不成钢的扯了扯嘴
角,又别有深意的与沈琋叹息了起来:“本王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若是及得上
七弟一半,我与母妃怕是要大贺三个月才成!”
沈琋只是随口敷衍了几句,好在园内这么多人,瑞王也不可能只盯着他一
个,几句话后,便也暂且放过沈琋,转而与旁人说起了话。
沈琋虽没从瑞王身上看出什么,却也算是早有准备,见状带了陆英走向了
另一边,与太子妃见了礼,将陆氏留在了她们一群妇人当中,自己则又回去在
案上落座,与更早一步到了的二皇子与信王都打了招呼,再冲一会,冲到了的
五六皇子也出现在了园内,等的戏台上响起了锣鼓之声后,便连还住在宫中,
年纪尚幼的八皇子都在保母的照料下过来,给不比他小几岁的宝哥儿送了贺
礼,该来的人都已来的差不多。
沈琋举着酒杯抬头看去,在另回廊一头的太子妃那头此刻也已是熙熙攘
攘,各家的女眷都按着身份各自凑做了一处,正妃正室,或是虽为侧室,却都
身份相当的都坐着说些孩子中馈之类的闲话,妾室侍妾之流除了几个在主母跟
前伺候的,也都聚在了一起闲话。
这也是沈琋今日陆氏过来的缘故,不同於出身大家,又在府里经营了多年
的袁氏,身边总有几个心腹势力,即便是沈琋,一时之间也没法做到面面俱
到,处处不落。
陆英进府时,身边只带了床上那一对双生的姐弟,这一对姐弟还因为遍体
鳞伤,叫沈琋另挪到了别处疗伤防范,陆氏此刻身边伺候的侍人,或明或暗,
有一个算一个,当真是全部都是沈琋特地挑出来派过去的人,陆氏的日常起
居,一言一行,只差连每日眨了几回眼睛都盯的清清楚楚,绝不会有丁点遗漏。
此刻在这清宴园内,陆氏背后凡是有可能的势力,几乎都到了,陆氏若是
会与什么人接触,这就是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