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一惊,猛然抬起头来:「……君先生何意?」
「华为然倒台是这一日两日里的事情,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闻言秦枫身子一颤,像是没了主心骨,起来躬身就拜,被君墨清虚扶了一把,便只好站在原地,欲言又止地看向他。
君墨清唇边留着一丝笑纹,静静地望着秦枫,开口道:「若我没有猜错,姑娘最担心,其实不是华为然,而是另有其人吧。今日使这美人计,也不过想为他从战玄的嘴里撬出些有用的东西来。可女孩子家的清白宝贵,你这独断的行为并不妥当,以后还是别做了。」
「我也只有这身子是自己的,不糟蹋清白,还能糟蹋什么呢?」秦枫一张俏脸略略转白,神色黯然,低声哀求道:「秦枫别无所求,只望君先生救上子夷一救。」
君墨清嘴角的弧度加深:「梁小侯爷原本便是很欣赏俞子夷的,他只是华为然的幕僚,并不至於受到牵连。此事过后,小侯爷倒是想将他收为己用。」
秦枫呼吸一滞,急急问道:「此事当真?」
君墨清笑而不语,直到秦枫急得眼角发红,才不紧不慢道:「你可知道华为然手里有一本账本?」
秦枫一愣,立刻咬着下唇撇过头去。
君墨清淡淡道:「你总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一番,若你和俞子夷的事情败露,你会如何?俞子夷会如何?你那年幼的三个孩子会如何?」
秦枫睁大了眼睛,攥着君墨清衣袖的手握紧又松开,半晌终於回过头来:「我要回去与子夷商量一番。」
君墨清冷笑一声:「你既不信我,便不必指望我伸手拉你们一把了。战玄——」
「不是!」情急之下,秦枫惊恐地扫了我一眼,脱口而出道:「我信你,账本在奎文阁!」
她整个人瘫软下来,像是气劲都被抽干了一般,只咬着牙道:「此事除了华为然和我,连子夷都不知道。但账本的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那是他的命根子,他藏得很好。」
「无妨。」君墨清露出个有些歉然的笑,击掌招来一个侍女,温言道:「让姑娘受惊了。天色有些晚了,姑娘不如索性在此歇息一晚吧。」
秦枫抿了抿唇,并不反抗,随着那侍女便进了内室。
待她走远了,君墨清便垂眸自言自语道:「奎文阁?倒是和之前消息差不多。看来更确切的位置是套不出来了。」
我并非一天到晚跟在他身边,有些事情并不清楚,此刻便开口问道:「账本?」
君墨清回答道:「韩广杰四天前告诉我,华为然将赈灾粮饷的去向完完整整地记在了一本帐上。」
「此事你为何不直接找俞子夷?」
君墨清笑笑:「秦枫好蒙混,俞子夷可不好糊弄。小人难养,若非必要,我并不想招惹这样一个人。只是这样,我们怕是要夜探华府。这是件难事,需要仰仗战玄你了。」
我认同地点点头:「华府确实守卫森严。」
「这倒也不是大事。」君墨清微微眯起眼睛:「难的是你需要一个帮手……你有把握把战白从梁小侯爷那里要过来吗?」
我:……
……这个好像还真没有。
梁文昊最近牢牢霸着战白不放,谁抢咬谁,战白居然还觉得他很可爱,一对二货夫夫见天地腻在一起,恩恩爱爱走天涯的,那闪闪发光的氛围不是别人能插进去的。
君墨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把刚才正在看的那本书放到我的手里,开口道:「若你当真是为难,不如就和战白说,书上写了——小别胜新婚。」
我一愣,忍不住问他那是什么书怎么还写这个的。
「讲才子佳人、情情爱爱的话本,今天看到正涵送过来的东西之后叫人买的。」君墨清眉头一跳,幽幽然地轻叹道:「我老了,需得好好下苦功学习一番,不然要跟上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思路,真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