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是一个非常适合宅在家里的季节，不管是对於现代人的罗臻来说，还是对於那些原始人们来说都一样。

不需要外出狩猎采摘的日子，他们有了充足的时间可以制作罗臻所说的各种家具用品。

黑崖的家几乎变成了一个木工房，除了那张新打造出来的木床之外，其他地方横七竖八地摆放着乱七八糟的木头，罗臻每次过来，总担心火塘里的火会不会将这一屋子木头都烧掉了，不过黑崖倒是笑呵呵地并不是太在意，这时候的原始人们还没有见过火灾的可怕。

围栏里养着的动物这几天已经被黑阜带人都宰杀好了，兽血和各种肉食被装在木桶里，已经分配好，整整齐齐地码在各家的屋前，甚为壮观。整个世界已经俨然成了一个天然的大冰箱，倒是不用担心那些肉食会放坏掉。

只有那三头羊被留了下来，罗臻带人给它们搭了一个能够遮风挡雪的草棚，幸好这个季节它们也不介意食用干草，倒是比它们在野外奔波的时候生活的悠哉，即使是冬季也胖了一圈，连羊奶的产量都多了不少。

离他们上次提起选首领的事情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这天晚上，黑阜将所有人都聚集在罗臻家，他的房子是所有人中最大的，挤上二十多人卓卓有余。

罗臻提前给他们熬好了骨头汤驱寒，大家或站或坐地围在火塘边，他们都知道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事，各人脸上表情不一，罗臻默默观察了一遍，显然有人对於选择新首领的事情有不一样的看法。

“相信大家都知道今晚聚集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事情。”黑阜清了清嗓子，并不打算兜弯子，而是直入主题道：“过了那么久，大家应该已经都考虑好了吧？今晚我们就要选出我们新的首领，从今以后，黑山首领将不再是我们的首领，而黑豹部落也将不再是我们的部落，我们将要在这片土地上，以新的部落，新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

即使早就知道黑阜要说什么，但听了黑阜的话，人群中还是响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

陆湛好整以暇地扫了众人一眼，将炸好的肉粒扔进口中，这是罗臻给自己做的小零食，只有花生米般大小，装在一个小巧的兽皮腰包里，陆湛没事就会拿出一粒吃，可惜罗臻不喜欢自己吃那么多炸物，说是会上火，隔上三天才愿意给自己做一次。陆湛撇撇嘴，他可是被水喜爱着的人，才不会害怕什么火呢。

阿水眼巴巴地看着陆湛手里的兽皮腰包，就差没当场流出口水了，陆湛发现后捻了一粒肉粒递到他面前，阿水双眼一亮，正想伸手接过，结果陆湛手指一翻，肉粒准确地扔进了他的嘴巴。

阿水傻眼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陆湛咧嘴 对着他笑了笑。旁边的罗臻见状，好笑地瞪了陆湛一眼，在对方委屈的目光下伸手从对方的兽皮腰包中掏出一大把肉粒，给阿水和旁边的几个小孩都分了。

“一会你要给我再做两袋。”陆湛低声地在罗臻耳边讨价还价。

“没油了。”罗臻拒绝，眼睛落在对方下巴上的一处不是很显眼的红点点上，都快长痘了，这人竟然还不懂得戒口，这里可没有什么凉茶可以给他降火的。

“我给你去狩猎新猎物。”陆湛毫不退让。

“咳。”黑阜轻咳一声，看向那几个自己只说了开头就开始开小差的人，罗臻连忙坐直身体，顺便将陆湛凑过来的大脑袋推开，认真听黑阜继续说下去。

黑阜感激地看了罗臻一眼，环视了一圈所有人，几个战士都回望向他，微微对着他颔首。

黑阜正了正脸上的神色，继续说道：“所以我在这里推举陆湛成为我们新部落的新首领。”

罗臻意外地转头看了看陆湛，陆湛无辜地耸了耸肩膀，他还以为这个首领位置应该是黑阜或者是角竹接手的，没想到黑阜竟然会推举陆湛，陆湛这吊儿郎当的模样真的适合成为一个部落的首领吗？罗臻深深怀疑黑阜的眼光。

这是黑阜个人的意思还是提前和其他人商量好的结果？

除了那几个早就和黑阜提前讨论过的战士之外，其他人显然也和罗臻一样意外，普通人们并没有和陆湛一起外出狩猎过，根本没有亲眼看见过陆湛的实力，即使他们早就对陆湛有了改观，但是要当一个部落的首领，却并不是只要得到大家的改观就行的。

就连老战士和干婆婆去过那么多地方的人，也没见过哪个部落的首领会让一个半兽人来担当。

不过谁也没有第一个提出疑问，黑阜解释道：“按照日子估算，黑豹部落早已翻过了长峰山，这次迁徙后他们不会再回到这片土地上来，我们需要一个新部落作为我们以后的庇护。”

“或许有些人会疑惑我为什么要推举一个半兽人成为我们的新首领，除了陆湛给我们提供的这片居住地之外，相信大家都知道，陆湛曾经独自一人在一头成年的人面鸟爪下撑到了我们去搭救，后来在前往这里的途中，我们食用的那两头凶兽，也是对方独自猎杀回来的猎物。”

“前段时间他和罗臻在夜里外出，和鹿角马一族达成了协议，鹿角马一族可以和我们成为同伴并肩战斗。”黑阜说到这里顿了顿，这件事情罗臻虽然跟他们解释过，不过对於他们这些战士来说还没办法想象到那种没什么战斗能力的鹿角马有什么用处，但他也相信罗臻不会做什么没用的举动，至少最近不管对方做出来的食物还是各种工具，都无一不是他们从没见过又非常实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