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用手搓揉了几根大蓟,将草汁涂抹到被叮咬的地方,罗臻尽量将自己的身子团吧团吧在一起,还要小心不要碰到陆湛的伤口。
忙碌了整整一天,晚上又没办法好好休息,这会儿即使浑身痒得难受,罗臻还是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慢慢地脑袋就耷拉下来,呼吸开始变得绵长。
皮肉被生生撕开又重新开始长起来的疼痛即使是再能忍受的人,脸色也不会如常人般没什么区别,但陆湛即使知道自己身体在叫嚣着疼痛,只要他不表现出来,谁也不能单从外表上就能看出他受伤的到底有多严重。
刚刚睁开眼睛的陆湛漆黑的眸子深处闪过一道金黄色的流光,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他先感受到了身边陌生的气息,右手反射性地兽化出利爪,幸好他因为受伤动作比平时冲缓了很多,在利爪刺穿罗臻的咽喉前堪堪停了下来。
受伤之前的记忆也开始汇拢,是了,这人是自己带回来的“伴侣”。
陆湛慢慢放松下来,刚刚动作幅度有点大,扯到了身上的伤口,不过他身上被叶子和兽皮缠了厚厚的一层,也看不到到底有没有渗出血来。
兽化的手也慢慢恢复成原来的形状,陆湛侧目看了看旁边的人,罗臻并没有被自己的动作弄醒,他大半个身子都蜷缩在石板床的一边,明明是非常难受的姿势,对方却睡得正香甜。
陆湛的目光从对方眼下的青黑,以及手指上已经干枯的大蓟碎末上一一扫过,他的嗅觉很好,自然能够分辨得出来,罗臻手上的味道和自己身上的味道是一模一样的。
难道是他照顾的我?
自从懂事之后,每次受伤陆湛都会独自找个地方自己慢慢治疗,一般他都会将自己裹上一层厚厚的泥巴,然后睡到伤口开始愈合才会去猎食,像现在这样被人细心照料的事情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有点新奇,又有点抗拒。
陆湛舔了舔有点干裂的唇,口腔里还残留着肉香味,虽然很淡,显然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被人喂食过。
陆湛看着罗臻的目光有点复杂,不过很快就将心底出现的那丝悸动甩掉,他重新闭上眼睛,开始回忆昏迷前和人面鸟的那场大战,虽然自己吃了一个大亏,但那只人面鸟也并没有讨到多少好处,要是下次再碰到,说不定能将对方的翅膀给折下来。
没有翅膀的鸟和幼崽又有什么区别?也不知道人面鸟的肉是什么味道?
陆湛被眼皮遮挡住的眼睛里盛满了战意,仿佛下一刻就迫不及待想要去找人面鸟再打上一场。忽略掉空空如也的肚子发送过来的抗议,陆湛很快又沉沉睡了过去。
天色刚刚亮起来罗臻就醒了。
这一觉比之前彻夜不眠照顾陆湛还要难受,浑身肌肉都因为长久保持同一个姿势而酸痛无比。
他先看了看床上的男人,陆湛依然在沉睡,看起来还没有清醒的迹象。
帐篷外面传来一阵响动,罗臻从石板床上下来,酸麻的脚在刚踩到地上的时候差点让他摔倒,身后有人用力扶了他一下,冰凉的触感让罗臻浑身一个激灵。
“你醒了?”罗臻惊喜地回过头,正正撞入一双黝黑的眸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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