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驻兵似乎也不急於与安军交战,双方便在城内城外对峙。萧繇每日叫叫阵,骂一骂东戎人,逮住机会便派人去炸一下城墙,反正这是以后也要做的。
炸城墙这事吓得城内的东戎兵心惊胆战,因为他们也早就听说过安军会引天雷,能将城墙都炸塌,他们生怕城墙就这么塌了。
不过洛宁的城墙很牢固,没那么容易炸塌,主要是萧繇也没打算现在就炸塌,他在等着与主力军汇合。
闲来无聊,萧繇便调戏一下戚阔,他看上了这个小大夫,但小大夫腼腆,看着温和,其实特别倔强,还爱装傻,并不直面回应自己的情义,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或者找借口开溜,跟泥鳅一样滑溜。
但若说小大夫完全无意呢,也不是,因为他并不讨厌自己,有时候还表现出超出一般的关怀。
萧繇堂堂一个王爷,纵横沙场十余载,在朝堂上翻云覆雨,长得也算风流倜傥,却拿不下一个狡猾的小大夫,说出来真叫他牙痒痒。
不过他倒是没用强的,也没用身份与地位去逼迫小大夫,真心换真心他还是懂的,又不是愣头青。
小大夫不接受他,应当还是顾虑着家人的感受,或者是还没喜欢上自己,那就慢慢来呗,他有的是时间。
反正他原打算待尘埃落定,驱逐完胡人,要是还活着,那就随便娶个妻,生个子,了却余生。人生不就是这样么,不可能事事圆满,他曾经有情投意合的娇妻,怎奈情深缘浅,成为他心口永远的空洞。
如今碰到小大夫,心口上那个空洞似乎也没那么空了,慢慢又被填了起来。若是能与小大夫度过余生,应当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吧。
但这样悠闲的日子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一旬之后,东戎便派来了援军。萧繇知道这是冲早的事,故此也没有硬碰硬,直接率兵往回撤。
洛宁一带的地形与荥州的不一样,属於山区,易於藏匿,这样的地形东戎兵也不敢冲,因为他们以骑兵为主,进了山,骑兵就完全失去了优势。
萧繇见追兵不来,又派队伍出去挑衅,就是不短兵相接。如此反覆,仿若在驴子头前吊一根萝卜,但就是不让吃到,目的就是要将这些东戎兵留住,给裴凛之减轻压力。
汝阳与嵩县离得近,两城一共驻扎着东戎的十五万精锐,以骑兵为主,如果一城遭袭,另一城便会火速前来支援,对敌人进行内外夹击,敌人便会陷入被动状态。
原本他们对上裴凛之率领的队伍,胜算是很大的,然而裴凛之并没有马上出击,而是带着人绕到外围去了,所以这一仗没像预期那样打起来。
等到裴凛之回来的时候,两城的兵力已经少了一万,那一万骑兵被慕容令派到洛宁去打萧繇了。
此时慕容敢已经收到了荥阳城破的消息,内心已经有点急了,如果东戎再继续败下去,那么士气将会受到极大的打击,以后再想挽回颓势就回天乏术了。
所以他亲自率了五万精兵,从洛阳跑到了汝阳,要与安军一决高下。如若兵败,元崧就率兵渡过黄河,以黄河天堑为屏障,再谋东山。
裴凛之对上的,便是东戎的十九万精锐,比预期的还多了四万,不过好在自己也多了十万兵力,数量上海是占优势的。
这一仗比他预期的要难打,他没想到慕容敢会亲自出马,原以为要攻打洛阳的时候才能与慕容敢对上,看来对方有孤注一掷的架势。
这不是攻城战,裴凛之率领二十五万大军,与慕容敢的十九万大军在汝阳城外收割后的麦田里对阵上了。
慕容敢成名已久,是东戎的第一悍将,未尝有过败绩。
裴凛之知道这老头不好对付,但令他稍感安慰的是,慕容敢已经有十几年没真正上过战场了,而且年过五十,就算再彪悍,体力也比不上年轻时候。
吉海主动提出来:“师父,让我去会会慕容敢吧。”
裴凛之看着他,摇头:“不,为师来吧。否则显得对第一悍将不尊重。”
吉海说:“那师父多保重。”
裴凛之挑眉笑道:“不用担心,你师父我也没吃过败仗呢。”
他不知道,其实在安国人眼中,他也是一位冉冉升起的战神。
吉海笑起来:“师父有多厉害我当然知道。你一定能胜过慕容敢的。”
裴凛之倒是并不太担心慕容敢,他与西戎的战神穆坤也交过手,不照样还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有时候,再勇猛的将士也会输给时间,毕竟岁月不饶人,自己最大的优势,便是年富力强,征战多年,经验也算很丰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