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次通讯的话题主导者一直都是塞尔斯,出於某种别扭的心态,他嘴边的询问冲冲没找到机会吐出。
可惜嘟声过了很久,对面人也没有接起。
看着屏幕逐渐变暗,纳伦的心也沉了下去。
他心想,算了,对方估计在忙。等到了八点,塞尔斯应该会自己打过来的。
时间过得有些漫长,等到夜幕降临,八点到了,终端还是毫无动静。这个时候,他想起了沉寂已久的通讯器。
说起来,塞尔斯好像很久没有骚扰「岚虫」了。
等到打开通讯器,发现最新消息是他本人帮忙编辑的关於「想念」的讯息,在这之后塞尔斯就彻底销声匿迹了。
纳伦:「……」
亏塞尔斯前段时间死皮赖脸地勾搭多尼,这才几天时间,态度就大不如前了。
他莫名有了感同身受的悲凉感。无论是多尼还是他本人,都免不了被塞尔斯冷落的境遇。
而他,对此有些失落。
当天晚上,纳伦入睡的时间比以往晚了一个小时。
打着哈欠眼角泛处泪光的亲王抵不住睡意,一手攥着通讯器,一手捧着终端,歪头睡倒在床上。
夜晚的夏尔维宅院一片静谧,除了几位当值的侍从,所有人都沉入了梦乡。
风尘仆仆的元帅大人一路潜行,轻易闯入了纳伦的房间。
他关上门,摘下军帽放到桌上,缓步来到床前。
躺在被窝里皱眉阖目的青年似乎睡得很沉,丝质宽松的睡衣大喇喇敞开了一半,露出精致的锁骨,卷曲的发尾微微上翘,看起来慵懒极了。
元帅发现了纳伦手里攥着的两样东西,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他脱下手套,伸出食指,悄悄拨弄起纳伦发尾的几个卷,捏住后一路往上,慢慢移到后勃颈。
他赶回帝都,原本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但在心情驱使之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来到了夏尔维宅院的大门口。
这个时间,纳伦肯定已经入睡了。
可是,就这么回去,又让人实在不甘。
「唉……」
要是知道自己会因为那杯问题酒,导致如今的境地,他说什么也要拒绝参加公主晚宴。然后以一个正常的、热烈的追求方式将人收入怀中。
可现在……即便是因为药物问题,但他依然存在强迫的嫌疑,何况纳伦还是个极易恼羞成怒的性子。塞尔斯不得不放缓脚步,耐着性子一步步接近对方,生怕不当心打草惊蛇,将人吓跑了。
不过现在,他感觉自己的耐性快要耗尽了。
越是靠近对方,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理智让他只克制地通过一个短暂的拥抱来安慰自己,情感却告诉他,还不够,他想要更多。
目光落下那双吐露出无尽谎言的薄唇上,睡着后微微张开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待人品嚐的美味,以一种无声的、含蓄的姿态引诱他。
塞尔斯加重了捏住后勃颈的力道,发现对方呼吸平静,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平日里高傲的亲王,此刻正被他拿捏住要害,人事不知地熟睡着,不做点什么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元帅只思考了一秒,便做出了决定。
他俯下身,凑到窍细的脖颈间,轻轻嗅了嗅,沐浴后的味道十分干净。
这时,身上人忽然不安地动了一下,塞尔斯立刻停住动作,几秒过后,发现对方依然呼吸平缓,暗松一口气。
真是睡着了也不老实。
自从知道纳伦就是多尼后,塞尔斯便开始暗中致力於恢复那晚的记忆。如今已有成效,却也让他更加焦躁。这个小骗子油盐不进,抵触心极重。
无论塞尔斯内心有多么强烈的渴望,想同那晚一样让他的嘴里说不出半句谎话,吐不出半句讥讽,但事实却是,他只能忍耐。
他一直在忍耐。
鼻尖触碰到赤裸的皮肤,他以唇舌轻触,缓步移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身下人的脸颊、耳畔,直到终於品嚐到久违的珍馐,才放慢呼吸,轻轻碾磨,试图打开抿紧的薄唇。
他的耐性早就被磨炼得非常好。
控制着力道,像一位不可见人的猥亵者,小心翼翼地亲吻心爱之人。
无知无觉的人被引导着张开了嘴。
过了许久,察觉到纳伦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塞尔斯适时退了出去,在一片黑暗中无声注视了很久。
他似乎叹了口气,轻声道:「睡吧,宝贝。明天我就能光明正大地见到你了。」
回应他的依然只有呼吸声。
这场无声无息地偷香事件很大程度上安抚了他,理智回笼后,餍足的元帅觉得自己又有了继续跟这个小骗子耗下去的耐性和动力。
睡得可真熟啊。
他笑眯眯地收拾好「案发」现场,穿好手套,戴上军帽,临走前又忍不住凑过去轻咬了一下床上人的耳朵,再体贴地帮他掖好被子。
至於纳伦装睡的可能性?
元帅心想,如果纳伦醒了,估计第一时间就会冲上来和他厮打吧。
趁着夜色,夏尔维宅院的不速之客,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同时睁了开来。
「熟睡青年」纳伦睁着清醒明亮的双眼,慢吞吞地摀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