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纵微怔,黑虎又道:“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本来你不再像个行屍走肉一样活着,我该替你高兴的。可是……少爷,一个人有了牵挂,就等於把软肋展示给敌人了,这话是你对我说的。”
凌天纵知道,如果是半年前,他可以毫无流连的舍弃那对父子。
甚至可以毫无负罪之心的利用他们,踩着他们当做跳板进去初家,用完也可以甩的干干净净。
如今他却做不到了,可能是从他第一次在初云开面前惊恐发作被安抚下来起,他冷如冰霜的心底便埋了一粒种子。
及至他为了他的安危差点被蓝蔼之埋进废墟里,终於开始破土发芽。
如今已经牢牢的扎了根,如果他狠心把它从心上扯掉,则会牵动皮肉带下骨血。
更何况他下意识的在护着那株嫩芽,根本不想让它从自己的心上死去。
凌天纵的手指有些颤抖,他对黑虎道:“我以为我活这一辈子已经失去了动力,复仇是我唯一的目标。如果没有初云开,我可能就真的只为这一个目的而活了。也许有一天我会后悔,但至少眼下,除了复仇,我活着的目的又多了一个。”
护好他,拚尽全力。
这在凌天纵暗无天日的年岁里,成为了一抹照亮去路的微光。
微光里有一个孩子狡黠的笑容,他像一只成了精的小狐狸,眼睛一眨就是一肚子坏水儿往外冒。
说完凌天纵起身,趁着夜色,翻过避开监控的矮墙,回到了那个温暖的房间。
如凌天纵所料,初云开确实一睡就是一整夜,但却并不是不知道他们出去过。
因为凌天纵回来的时候看到他睡在了自己床上,随身携带的手表搁在期中考试时的战利品智能闹锺前,上面打开着和自己的对话框。
可能他是想给自己发信息,结果只点开了对话框,就自动关机了。
想到这个场景凌天纵就忍不住想笑,幸亏这次他没有进去那个房间,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可能连陪在他身边都是奢侈了。
凌天纵躺到旁边的小床上,拖着一身疲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初云开琢磨了半天,开口道:“哥,昨晚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出去玩儿又不带我。”
凌天纵面无表情:“哦,那只是个梦。”
初云开却怎么琢磨都不对:“但是我……咦?我怎么记得我昨天给你发信息了?为什么对话框里什么都没有?”
凌天纵道:“都说了那是梦,赶快起床吧!”
初云开:???难道真的是做梦???
初云开突然又意识到一件事:“不对,黑虎哥怎么不见了?他什么时候走的?”
凌天纵对他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毛病够够的了,索性撒谎道:“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他说睡不惯豪门的大床,昨晚自己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