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另一桩事,让他对容涧的事有点在意。
去年容涧在国内NGC联赛上大放光彩夺得冠军,於是自然而然,他的名字就出现在WGC中国赛区的预选赛的选手名单上。
当时君杰作为WGC卫冕冠军,照例被委员会委托为预赛作宣传,身为一名中国选手,他自然对国内参赛的新人十分关注。
但是就在他准备观察观察这货,有无培养潜力的时候,君杰突然发现,容涧的名字从名单上消失了。
这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不过这份名单只不过是个预赛参考,与实际比赛有很大出入,所以并没有人放在心上,主办方给出的解释也非常笼统,四个字:资格不够。
那个时候,君杰只当他是个散游,没有取得大型游戏公司的支持,所以没有得到推荐名额,这么想着,他很快就把这桩小事抛诸脑后了。
可是后来回国以后,无意之间君杰又了解到了有关於容涧的一些背景,这才发觉原来这家伙分明是有推荐资格的,而且OP公司的分量还不小。
回头想想,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容涧的参赛资格是被有心人特意抹去的。
而且这个人能量极大,远远超过OP的影响力。
毕竟OP也只在国内的游戏业界数一数二,拿到国际上,其影响力就不值一提了。
更微妙的是,君杰这次巧合之下来到云南参加这个训练营,不光碰上了容涧,甚至还碰上阔别已久的陆挺干,包括他曾经跟自己提过无数次的林焰修。
这三个人的关系,让君杰意外之余,又冷不防想起了选手名单的这件事。
陆挺干跟林焰修和容涧有过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曾经跟陆挺干厮混了那么久,君杰对於他的过去也有所了解,具体虽然对方不肯说,但是他把容涧当情敌,君杰还是的明白的。
不过有一点君杰可以肯定,现在的陆挺干,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悄无声息地抹掉容涧的资格。
他背后的家族倒是有这个能力,可是没有这个动机——只因为家里大少爷为个男人争风吃醋,就动用这么庞大的关系网?闲的蛋疼吧!
君杰自问从来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他虽然看中容涧的潜力,但是WGC这种大型赛事,里面浑水可深得很,他没那个兴趣也没那个能量,趟这趟浑水去帮一个交情泛泛的后辈。
君杰只是单纯有点好奇,这个看起来又穷又愣的小子,到底有什么特殊身份,竟然会被那种级别的势力所仇视。
名单这件事如果不是有心人,且对里面这些道道一清二楚,绝对不会发现其中蹊跷。
君杰没有对任何人提起,陆挺干自然也不知道——至於容涧自己,那就更不可能清楚了。
两人在一个小时之内打了两局,当然依旧是容涧惨败。
君杰照旧鄙视了对方一阵,心里却在暗自惊异,记得上次同这家伙对战的时候,同样一个小时之内,可是足足虐了这小子五局!
“这才几天啊,死变态!”君杰瞥了瞥嘴关掉对话框,伸手拿起旁边早已冷掉的咖啡狠狠喝了一大口。
房门哗啦一下打开,却是步履匆匆的陆挺干拎着一袋子炸鸡块,沉着脸猛的甩到对方手边。
“就知道你又骗我!你别老是没事找事行不行?!”
“哎呀呀,别激动嘛宝贝,”君杰讪笑一下,捧着食品袋,大口大口往嘴角塞炸鸡,含糊地说,“我确实快死了嘛,你再不回来,本皇就要饿死了。”
陆挺干极力控制着快要暴起青筋的面部肌肉,冷冷地道:“你就算要死了也别告诉我,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会为你收屍的。”
君杰耸了耸,眯着眼睛望着男人铁青的脸:“啧,该不会是给你发简讯的时候,打扰到你约会了吧?”
“哼,”陆挺干按捺下情绪,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淡淡道,“知道就好,以后别再发这种说什么‘我要死了’吓唬人的简讯了,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再理你。”
“噗,”君杰对男人的威胁满不在意嗤的一笑,“你每次都这么说,结果每次都被我骗来,哈哈!”
陆挺干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握在酒杯上的手紧得泛起青纹。
见男人有些真恼了,君杰识相地闭上嘴,换了个话题说道:“今天你约林焰修出去,进展如何?”
维持着举杯饮酒姿势的男人,有好几分钟说不上话来。
“怎么了?”君杰换了只手臂托腮。
陆挺干瞥他一眼,含在嘴里的酒吞下肚,舌头尖不知怎的卷起些苦味来。
“...还能怎么样。”他缓缓坐在沙发里,手指揉了揉额角,苦笑着说,“容涧果然是想恢复记忆的,我没想到林焰修竟然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他总是那么顺着那家伙...”
君杰耸了耸肩,无趣地道:“那岂不是很好,要是容涧以后不乐意跟林焰修在一起,你不是正好趁虚而入?”
陆挺干没有接口,他望着君杰,眼神弥漫着罕见的迷茫:“嘿,趁虚而入?你不知道,林焰修那个人,从来就没有虚的时候,他从小就顽固的要死,凡是他看得上的,石头都当块宝,拼死都要得到,看不上的,无论多好,在他眼里,跟垃圾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声音带着消沉的情绪,沙沙哑哑的,君杰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他身旁,把沙发压下去一大块。
“他顽固?我看,你比他更顽固吧...”
君杰竟然少见的没有奚落他,嗓音淡淡,比平日里的轻佻要沉稳得多,此刻听来竟有几分令人心安的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