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少爷,谢谢你,谢谢你再一次救了少爷,还有我这把老骨头。"
苏潼赶紧上前阻止了王叔,声音平静柔和,“王叔,这是我应该做的。”
王叔紧紧攥着苏潼的胳膊,眼眶通红,无比自责,“如果不是苏潼少爷你,如果不是你,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啊,都怪我,老爷他们把少爷托付给我,我却贪酒误事,都是我的错啊。”
苏潼赶紧安慰他,“王叔,谁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我们谁都不愿意看见,这怎么能是你的原因呢?”
王叔一个劲的叹气,垂着头,“怎么会突然着火呢?不应该啊,不应该啊,少爷的别墅每两个月都会排查一次,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呢?”
苏潼眼神微动,他轻拍这王叔的背,免得他想太多,“王叔,这件事已经在查了,相信不久后就能出结果。”
王叔松了口气,“对,不仅是现在,以后只要的少爷身边的,都需要排查,太危险了。”
苏潼又和王叔说了几句,看王叔不再自责后,才和王叔告别,去了隔壁裴轻舟的房间。
裴轻舟的病房内,裴轻舟正百无聊赖的坐在病床上看着书,在裴轻舟的强烈要求下,裴家人已经全回去了,裴轻舟实在是不喜欢那么多人围着他,这家医院就是他们家开的,有什么可担心的。
尤其是裴母,裴轻舟被裴母这么一哭,整个人都要毛了。
而且裴轻舟本身也和王叔一样,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他们大惊小怪,实在放心不下,逼着裴轻舟必须多呆几天,苏潼则是无所谓,裴轻舟名下还有很多别墅,苏潼正住在距离医院最近的一间。
裴轻舟注意到苏潼回来了,合上书,看着他,“祁渊情况怎么样?”
苏潼随意的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我去看过了,情况还行,只是还在昏迷中。”
“你治了,也还在昏迷中?”裴轻舟微微拧着眉。
“嗯,估计还要过几天才能醒。”苏潼淡淡道。
“哎!”裴轻舟长叹一声,如果不是祁渊,这次他们还真玄了,而且祁渊为了他们,好吧,实际上是为了苏潼,现在还在昏迷,裴轻舟一时间心情复杂。
苏潼只当做没看见裴轻舟复杂的神情,无动於衷,一直到天色将晚,才和裴轻舟该别离开。
入了夜的医院,天气格外的凉,住院部楼下金黄的梧桐叶在夜风中落了一地,铺了一地的金黄,带着些微的潮湿和寒气,给医院平添了几分凄凉和萧瑟。
苏潼踩着满地的梧桐叶,背影笔直冷漠,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天一亮,苏潼就带着早餐过来了,裴轻舟也已经醒了,还吃完没多久呢,护士就过来给裴轻舟打点滴。
裴轻舟半倚着病床,看了眼正坐在窗边椅子上,垂着眼看书的苏潼,长叹口气,看苏潼看向他后,慢吞吞的提条件,“想吃苹果。”
苏潼看了眼裴轻舟,裴轻舟轻咳嗽了两声,理直气壮,“好歹我是病人,将就一下我,给我弄个苹果。”
苏潼上下打量着裴轻舟,放下书,随手从果盘里剥了个橘子,声音淡淡,“医生说你喉咙没好,不能吃苹果。”
裴轻舟瞪大眼,看着苏潼手里的橘子,“这么轻易就同意了,你没下毒吧?”
看苏潼要把橘子收回去,一把抢过苏潼手里的橘子,“啧啧啧,你苏潼少爷第一次伺候我,我怎么也得接着。”
苏潼没理会裴轻舟的话,看向窗外,秋季多雨,此时外面已经下起了连绵细雨,雨越下越大,伴随着萧瑟的凉风将树叶打落下来,雨声敲打在窗户的玻璃上,树叶上,发出沙沙声。
苏潼垂着眼专注地看着外面下雨的天气,丝丝雨汽顺着窗户缝刮进来,带来了外面的潮气和泥土的气息。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裴轻舟捂着脸,叹了口气,“不会又是他们吧?”
苏潼探测了一下,“不是,是黎岸他们。”
说着起身去开了门,黎岸进来的时候夸张的抖了抖身上的衣服,一旁的辛秘书笑着朝苏潼两人微微点头。
苏潼和裴轻舟客气的和辛秘书点头示意打招呼。
裴轻舟看着冒雨过来的黎岸:“今天下这么大雨呢,你们怎么来了?”
黎岸拍了拍衣服,闻言似乎非常生气,桃花眼里愤怒的闪烁着两簇小火苗,活像炸毛了一样,瞪着苏潼和裴轻舟,
“你说呢,你们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声,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你们知道我和辛辛知道后多担心吗?”
裴轻舟下巴点着椅子,示意黎岸和辛秘书坐下,“坐下说吧。”
黎岸老大不乐意的和辛秘书一起坐在椅子上,托着腮看着裴轻舟,又看向苏潼,“苏潼,他”没事吧?”
苏潼看了眼正吃着橘子的裴轻舟,摇摇头,“没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你们住的地方发生了大火,被送进了医院,吓得我和辛辛连夜定票回来。”黎岸焦急的看着苏潼。
苏潼和裴轻舟对视一眼,随后看向黎岸,“到底是什么情况还在排查,我们都没有大碍,放心吧。”
黎岸这才哦了一声,裴轻舟眼尖的看到黎岸和辛秘书两人手上带着的同款戒指,挑了挑眉,揶揄的看着黎岸,“在一起了?”
苏潼在裴轻舟的提醒下,也看见了两人手里的戒指,是一对银色的素戒。
而且早在进来时,苏潼就发现了他们之间的亲近和默契。
黎岸和辛秘书楞了一下,辛秘书抿着唇笑看了眼黎岸,黎岸听到裴轻舟的问话,当时就神采飞扬,抓着辛秘书的手,下巴高高扬起,特意举到他们面前,得意极了,像个得瑟的小狐狸,
“没错,看到没,对戒,我们是一对了,今天呢,正是我和辛辛在一起的一周纪念日。”
辛秘书一直在笑,眼神一直在看着黎岸,苏潼注意到辛秘书之前的黑款眼镜已经消失了,看样子是换成了隐形眼睛,眼角带着天生上扬温柔的弧度。
看人时有种无限包容的感觉,似乎和之前那个朴素不起眼的模样有了很大的区别。
裴轻舟扔了黎岸一个橘子皮,“就你会得瑟。”
黎岸笑嘻嘻的露出一排小白牙,紧紧攥着辛秘书的手,“从今天起,我是有家室的人了,当然得得瑟,正式介绍一下,辛柏,辛辛。”
苏潼向辛柏伸出手,“苏潼,之前见过。”
辛秘书耳根有点发红,又想起了和苏潼见面时的尴尬场景,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淡然自若,“辛柏。”
裴轻舟坐在病床上,从手边的桌子上抽了几张纸抆了抆有些湿漉漉的手,伸出手,“裴轻舟。”
“辛柏。”
辛秘书知道裴轻舟的身份,也诧异黎岸居然能和他们成为朋友,不过辛秘书只是想了一瞬,黎岸心思单纯,性格分明,这样想了想似乎也正常。
他自己已经不再是需要面面俱到的秘书了,看来职业病得改改。
辛秘书看了眼黎岸,心里软成一片。
苏潼看着眼睛发亮看着辛秘书的黎岸,又看了看他的头,“你的头好了?”
黎岸下意识的摸了摸头,怒气冲冲,“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那群孙子,别让我再见到他们。”
裴轻舟慢吞吞,拖长了语调,斜看了眼黎岸,“可别再被人打进医院。”
黎岸当即反驳,“那是他们偷袭,要不然我怎么会受伤?”
苏潼就站在一旁,抱着胸看着他们,和辛秘书了对视一眼,清楚的看见辛秘书略有些宠溺无奈的看着黎岸,眉眼温和柔软,唇角含笑。
黎岸和辛秘书呆了大约几个小时,等到黄昏降临两人才和他们打了个招呼,离开了裴轻舟的病房,苏潼看见他们并肩离开时,两人眉眼触碰间气氛默契而融洽,仿佛自成一体。
临走前黎岸还拍着胸脯和他们保证,明天他和辛秘书一定会再次过来,还要带上辛秘书的独家绝学,让他们尝一尝,
苏潼和裴轻舟早前就被黎岸的信息灌脑,说什么辛秘书的饭菜是有多好吃。
苏潼和裴轻舟对视一眼,裴轻舟半躺在床上,挣着胳膊,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啧啧了两声,随手拿过桌上的书,“恋爱的酸臭味。”
看了几页后突然把书扔到一边,拿出手机,找出黎岸的朋友圈,看着里面各色各样的旅游照片,兴致勃勃的看向苏潼,
“你说我们那天也去玩玩怎么样?”
苏潼看了眼裴轻舟,扫了眼黎岸的朋友圈,“想去?”
裴轻舟撑着下巴,“腿断了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呆在国内,偶尔出国也是去看名医,突然想出去看看了,不如我让人订票,找个时间一起去轻松一下。”
苏潼声音平淡,“不用订票。”
裴轻舟有些诧异的盯着苏潼,苏潼平静的看着裴轻舟,接着下面的话,“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裴轻舟楞了一下,仔细思考,“这个我居然没想到,还真是这样,我都有你了,还用什么机票?”
苏潼没再接话,一下午都在裴轻舟的病房里坐着,安静的垂着头,看着书,病房里很是安静,倒是显现出莫名的温馨。
天色将晚,护士过来查房,嘱咐了几句,将如今的情况还有注意事项一点点的告诉苏潼,裴轻舟就半躺在病床上,看着苏潼一脸淡漠的听完,眼中的笑意愈发盛了。
护士狐疑的看着一脸平静的苏潼,都怀疑这人听没听见,他一脸的淡漠,好像病床上的人和他没什么关系似的,又拉着苏潼重复了好几遍,裴轻舟就看着苏潼看似冷漠,实则很是耐心,没有一丝丝的不耐烦的模样。
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乐见其成的看着苏潼被护士拉着叮嘱。
一直等到护士离开,外面的雨夜渐渐小了,苏潼就默默盯着裴轻舟在那笑,等他笑完后淡淡的打了招呼离开。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黎岸果然和辛秘书再次过来了,黎岸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进门就将保温盒放到桌上,一边打开保温盒一边说道,
保温盒一打开,里面的浓稠的香味立刻扑面而来,黎岸得瑟地看着他们,“我跟你们说,这可是辛辛一大早起床做的,我可是专门问过医生,你现在呢吃这个最好。”
说着拿出一个小碗,盛出了一小碗,递给裴轻舟,裴轻舟坐在的病房是最高级的私人病房,里面什么都有,有一张桌子,苏潼将保温盒和几个小碗放在桌子上。
黎岸盛了四碗,正好一人一碗,裴轻舟哭笑不得,斜了眼黎岸,“你不是天天吃你家辛辛的爱心餐,怎么还来跟我抢?”
黎岸理直气壮,“这是我家辛辛做的,我当然要喝。”
说着还给辛秘书盛了一碗,塞在他手里,“快,一起喝。”
苏潼也尝了一下,裴轻舟喝第一口的时候,就微微瞪大眼,惊讶的看了眼辛秘书,“确实不错。”
辛秘书抿着唇笑,“谢谢。”
苏潼也不得不承认,黎岸确实有口福了。
保温盒不大,几人喝完后苏潼摁了一下铃,很快就有人进来将一切收拾好。
一顿饭吃完,几人之间的距离也更近了,经过聊天苏潼和裴轻舟都发现辛秘书人真的不错,谈吐温和,言之有物,举止温雅,进退有度。
当裴轻舟知道辛秘书之前是黎行安的秘书后,异常惋惜,“你要是来我们公司多好。”
黎岸赶紧抓着辛秘书,一脸防备的看着裴轻舟,“不许诱拐我家辛辛,我辛辛不喜欢那样的工作,我们都约好了要游遍全世界。”
裴轻舟看了眼辛秘书,“那万一是辛柏自己愿意呢?”
黎岸毫不犹疑,“辛辛想做什么事我都支持,他想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但前提是他真的想,不许你拐他。”
辛秘书眼中温和的笑意一瞬间从眼角眉梢泄露,这就是他会喜欢上黎岸的原因。
时间在几人的闲聊中过去,临近下午的时候,黎岸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的看了眼苏潼和裴轻舟,他情绪太过分明,一眼就能看出来。
裴轻舟故意没搭话,苏潼看了眼黎岸,“怎么了?”
黎岸咳嗽了一声,八卦的小声问道,“听说,当初你们别墅着火,祁渊救了你们?”
苏潼淡淡嗯了一声,“他在楼上,你要去看看吗?”
黎岸咳嗽了两声,故作正紧,“能去看吗?”
“能,他现在还在昏迷,估计得过几天才能醒。”苏潼看了眼黎岸。
黎岸抓着辛秘书的手,眼里晶亮,巴巴看着苏潼,意思非常明显:他还是挺想去看看的,祁渊之前那样对苏潼,现在又后悔了,把自己搞成这样。
他还是非常想看的。
苏潼和裴轻舟说了一声后,就带着黎岸和辛秘书两人去了楼上,到了祁渊的病房。
黎岸站在祁渊病床前,低头看着正昏迷不醒的祁渊,摸着下巴,“太惨了太惨了。”
苏潼瞟了黎岸一眼,如果不是他声音都快乐出来声了,苏潼就相信他说的了。
就在这时,苏潼三人突然听见外面传来的细软的声音,还有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也不知道祁渊哥现在怎么样了,行安,谢谢你愿意陪我来看他。”
另一道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护士不是说了嘛,祁渊的情况很稳定,暂时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还在昏迷状态。”
“可是,我听说当时明明是别人的别墅着火,他去救人,结果别人都没事,偏偏就祁渊哥出事了,如果他有什么,我怎么和祁叔叔祁姨交代啊。”细软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了。
“没事的,之之你要相信医生的话,祁渊他一定会没事的。”
苏潼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黎岸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厌恶又防备,还小心的偷窥了辛秘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