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师咬了咬牙,他有了台阶下,顾不上是真是假,满头大汗忍着疼认了:“把门打开!”

里面的学生连忙晃了几下锁,叮叮咣咣研究半天,语气听着又急又无措:“锁,锁撞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不开……”

十几岁的学生还不太会把谎说得天衣无缝,有几个家长眼尖,看见了悄悄被拧出来的、反锁住教室前门的锁舌。

后门也被不动声色打开,几只手探出来,薅住穆瑜,把人拽进了教室。

——十几岁的学生,的确没长成、没形成完整的价值观,容易被老师和大人影响。

可十几岁的少年人,也不是没脑子、没立场、没有自己辨别的能力。

他们听得清楚,他们的老师说,不会管一个求助的学生。

挨打了不管,被虐待了不管,自己家里乱七八糟那些破事不管。

“怕什么啊?反正要毕业了,痛快一把呗。”学生们躲在桌子底下,压低声音商量,“反正法不责众,一个班的人,他也不知道是咱们谁干的。”

“什么叫法不责众?”又有人反驳,“这叫行侠仗义。”

行侠仗义对刚过中二期、现在上初三的孩子吸引力不小,这个年纪的孩子,大部分其实都简单。

简单到立场会跟着看到的东西不同转变,会犯错,会捣乱,也没那么纠结,发现错了就会改。

走廊里闹哄哄吵个没完,那是属於大人的世界。

教室里的学生们壮着胆子,反锁住前门,又把后门打开,从大人的世界里偷走一个他们的新同盟。

/

……两个新同盟。

一群学生缩成一团,盯着和穆瑜一起进来的高挑少年。

对初中生来说,这种身形已近成年人的高中生,压制力几乎是绝对的。

胆子最大的男生也不敢冒头,相当警惕地缩在课桌后面,哆哆嗦嗦攥着笤帚把。

荣野不理解他们举起笤帚和墩布要做什么,抬头扫了一眼,抱起穆瑜,找到靠窗的座位:“请帮我打开窗户。”

教室里的窗户根本就没开,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关门的穿堂风。

几个胆量大些的学生,见外面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要闹完的意思,蹑手蹑脚过去开窗,又绕回来看穆瑜:“他怎么了,生病了吗?”

荣野坐在穆瑜的座位上,穆瑜靠在他怀里,头枕在他肩上,阖着眼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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