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就有人说,不如还是去穆家楼下那条路,反正那地方路够宽敞,住的人又怂得很,最多也只敢举报要求穆家那小崽子搬走。
荣野还在不放心他的人类,通过后台查看卧室里的情形,把哭哭啼啼的槐树小树枝拽回来,让它陪小木鱼玩你画我猜。
见他不语,其中一个壮了壮胆子,用力按喇叭:“问你话呢!哑巴了——”
那个喇叭同样改造过,动静堪比大货车,可惜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刺耳的响声就像是被无形的空间吞噬。
紧接着,轰鸣着的改装排气管也一个接一个哑了火。
小混混脸色骤变,还没出口的叫骂声卡在喉咙里,僵着面面相觑。
他们才发现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四周分明不是黑夜。
那是种不带温度的铁灰色,明明没有风,却能听见树叶的沙沙声。
一辆摩托车毫无预兆爆燃,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车上的小混混惊恐地惨叫起来,满地拚命打滚,不停拍打着身上沾的火舌。
那个极为古怪、瞳孔是种浓郁深绿的铁灰色身影,似乎在逐个对应他们的脸和身份。
接着,那道影子又收回视线,指向另一辆摩托车。
爆燃的震响声里,瑟瑟发抖的几个混混交换视线,脸上血色褪尽。
……被挑中的两个人,是当初欺负穆家那个孤儿欺负得最狠的。
恶意会在无人遏制时被无限放大,真要如实承认,没几个人针对穆寒春的儿子是因为什么“极限运动精神”。
他们只不过是为了好玩,欺侮乃至恐吓一个毫无反抗能力、不被任何人保护的孩子,他们觉得好玩。
反正也不会有人保护那孩子。
穆家的楼层不高,他们爬到树上往窗玻璃泼红颜料、半夜故意打手电乱晃,装出像是闹鬼的吓人影子,想看那孩子被吓得魂飞魄散放声大哭。
那个孩子像是块木头,脸上苍白不见血色,却没哭过。
从没哭过,好像也不会说话,不会求饶和服软,不会把头低下来认个错。
他们家那个扫地机器人的话都比他多,一边冲出来抆玻璃、拉窗帘,一边大声骂坏人都滚蛋。
……
那些摩托车一辆接一辆烧起来,高强度的合金材料扭曲破碎,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庞大压力生生拧爆,变成一地狼狈的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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