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野:“……”

以前的榕树可没这么容易害羞。

坐在天台上的穆影帝,要字正腔圆地朗诵很多遍好榕树,才能把生闷气的经纪人从门后哄出来,把自己连轮椅一起扛回去。

穆瑜有点好奇,碰了碰揽住自己的那只手,想要说话,温热的水滴却打下来。

穆瑜怔了下。

……

业务水平精湛到差不多登顶的穆影帝,对眼泪其实很熟悉——熟悉到甚至能根据质感,轻易分辨出用来蒙混过关的眼药水。

在很多剧本里,他饰演的角色都有需要落泪的情节。经纪人第一次看电影,还不能理解这些都不是真的,差一点就准备去刀了对手戏的无辜演员。

“是眼药水。”年轻的影帝按住自己的树,从容地诋毁自己,“这种眼泪,一般都是用眼药水。”

他们是在公开的电影院观影,穆影帝的影迷不少,即使他的声音放的很轻,也依然有耳朵极尖的粉丝转过来,愤怒反驳:“怎么可能——你看不出他很难过?”

穆瑜难得有机会出来透透气,戴了口罩和墨镜,那句解释轻得差不多算气音,没那么容易认出来。

沉默的榕树一言不发,牢牢护住自己的猎物,已经准备离开影院,去教训敢欺负自己猎物的混帐。

穆影帝的脾气一向很好,温声及时道了歉,拉着经纪人回家。

“我没有难过。”回到家,穆瑜给荣野解释,“那是演戏,不是真的。”

大榕树一言不发,抱住自己的人类,模仿着穆瑜在电影里的表演,在他背上轻轻地拍。

穆瑜惊讶了一会儿,温和朗静的黑眼睛透出笑,也抱住自己的树:“谢谢。”

“为什么?”荣野低声问,他不理解这句道谢的来源。

穆瑜其实也不理解,按理说他应当回答经纪人的每个问题,以便化形来找他、充当经纪人的榕树尽快适应人类社会的生活。

但这会儿他却只是摇了摇头:“想看我是怎么演哭戏的吗?”

荣野原本不想看,抱着比一棵树还要单薄的猎物,却不知怎么,点了点头。

年轻的影帝一直说自己天赋平平,但演技分明精湛,眼睛还弯着,一本正经地屈指数了个“一、二、三”,就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

……

铁灰色的少年抱紧他的人类,眼泪不停向外涌,低声解释:“是眼药水。”

穆影帝深刻反省了自己对经纪人的错误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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