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润声在槐树的指引下,去救与兽灵缠斗的他们,手臂上的抆伤流出来的不只是血,还有金色的小稻草。
就像十九岁的反派大BOSS,只要用银线划破手指,就能淌出一缕风。
这是缄默者的天赋,他们能把自己变成不会疼的模样——但这样的状态久了,偶尔就会忘记,伤口流出来的应当是血。
小缄默者滔滔不绝地说着,他完全没有发现,在自己讲这些事的同时,有稻草从他的身上落下来。
那些金色的稻草不再捆住他的心脏、绑着他的手脚,时润声的脸色变得红润,泛白的伤口被不小心扯动,渗处一点淡红色的血痕。
傀儡师摸摸小缄默者的头发,笑了笑,熟练地帮他重新处理伤口,不着痕迹地往绷带里塞了张复原卡。
能流出血的伤口,就能放心地治疗、放心地愈合了。
……
三十大几号人组成的收麦子小队,只用了一整天时间,就圆满完成任务,甚至捡干净了所有掉下来的小麦穗。
虽然枫燃哥已经三令五申,每个人都留足肚子,晚上吃火锅,但小黄人们还是馋得差一点就吃撑了。
——毕竟谁也顶不住这么诱人的冰粥、糖水烧仙草、冰镇绿豆汤、现切大西瓜。
小缄默者跟着傀儡师学艺,专心练习在非战斗模式下操控银线,拎着小筐勤勤恳恳送好吃的,还撑起了一大块遮阳棚。
清凉的风来回游荡,这一头带过去的是小雨雾,那一头带回来的是小冰晶,
中午那一顿又是冰镇红糖槐花粉和香喷喷的肉夹馍,坐在阴凉底下痛痛快快咬一大口肉夹馍、喝一大口槐花粉,枕着胳膊在麦荫底下吹着凉风,美美睡一觉,简直舒服得拿什么来都不换。
割好的麦子晒好了,捆成捆、堆成垛,就变成满满当当的小山包。
穿着小围裙,还在奋力熬火锅底料的时润声被一群小黄人包围,热热闹闹地拖着他出去看:“金色的!”
“漂亮的!”小黄人蹦蹦跳跳,兴高采烈地围着新哥哥喊,“磨面粉!做麦饼!做麦芽糖!”
大狼狗今天也出了大力气,拖着小爬犁来来回回运装了麦穗的麻袋,相当英雄地挺胸昂头,晃着尾巴“汪、汪”叫个不停。
时润声用力揉了揉眼睛。
他被一只只小手拽得有点站不稳,深吸口气,又慢慢呼出来。
他曾经做过最好的梦,是麦田没被人毁掉、没被天气毁掉,顺利地成熟,然后他一个人一刻不停地收上两个星期,把它们收完。
在小缄默者的心里,那已经是他所能想象的,这个世界会给他的最大的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