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好多牵挂和羁绊……我还有一大片麦子,金黄金黄的麦子,等着收。”

时润声努力给爸爸妈妈描述:“我可以拿它们做麦饼,做麦芽糖,我会好好长大,我将来想去旅行,想去做最强的医疗专精缄默者,我会长得和爸爸妈妈一样高……”

小缄默者的声音被一个拥抱打断。

他的妈妈抱住他,摸着孩子单薄的脊背和瘦削的手腕,摸着被严严实实遮住的伤痕。

这是他们的小花猫,他们明明都做好了打算,再过几年就退役,带着这个孩子去做所有小时候没来得及做的事的。

“抱着妈妈,没关系,妈妈在。”叶晴柔把湿漉漉的脸庞贴上儿子的脸,“想哭就抱紧妈妈。”

小小的孩子在这句话里悸颤,不知过了多久,才像是溺水似的忽然喘了一大口气。

“我没有,没有想哭。”反派小花猫BOSS哭着说,“我踢到了一块小石头,踢疼了。”

时泉荫立刻帮儿子说话,点点头:“我也踢到过,踢石头特别疼。”

反派小花猫BOSS很不禁逗,抿嘴笑了下,手忙脚乱抹眼睛。

“爸爸会比妈妈能打一点,可以去帮我们小花猫出气。”

叶晴柔说:“咱们先玩一个捉迷藏。”

做爸爸妈妈的,本该保护自己的孩子,遮风挡雨,而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小杜仲树把自己削成一柄精精神神的红缨枪,救了被困在这里的爸爸妈妈,救了大家,然后告诉爸爸妈妈,自己很好。

他们是爸爸妈妈,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过得好不好。

他们的孩子叫人欺负了。

他们被困在这,从来都不知道。

爸爸妈妈本该去帮他们的小花猫收麦子,让小花猫躺在田埂上玩,打盹,晒月亮。

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叶晴柔打开领域,酒足饭饱的队员们并没去休息,也没去警戒。

众人仍三三两两坐在火堆旁,有人朝这边用力挥手,有人笑着叹气,枕着手臂躺在草地上,神情怅惘释然。

他们是负责守护的任务者,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发生了这么奇怪的事,不可能察觉不到其中的蹊跷。

白塔世界最出色的向导和哨兵,看得清生死的边界,也不难察觉自己的死亡。

虽说吃饱喝足、精疲力竭,夜凉风清虫鸣阵阵,正是最合适安安心心睡一觉的时候,可要说遗憾也是有的。

比如有那么几家向导和哨兵,还是很想回去,找自己家的孩子。

他们没把孩子教好,他们不知道,那些孩子都对小队长做了些什么,才会让那个孩子的领域变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