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了几万封信,从没见过你这么孤单的灵魂。”

来自槐树的小信使超级耐心,一点点给弟弟讲了这些道理,又说:“但没关系,以后就不孤单了。”

这些话都被从梦里醒来的小缄默者听得清清楚楚、毫不犹豫地相信,於是它们也有了力量。

时润声把这些话全记牢,抹干净了眼泪。

这些麦芽糖似的滚烫眼泪,一碰到他手上的裂痕,就封住一层透明的薄膜。

这是树的伤口正式开始好转、一点点痊愈之前,必须先涂上的保护蜡。

小缄默者的力量不再往外淌了。

时润声歇了一会儿,等眼前不再疼得发花,就手脚并用地使足了劲儿,努力爬起来:“我不能哭了,我得去炒菜。”

“啊,不着急。”在大狼狗相当豪爽的里应外合下,小信使已经找到了一摞热腾腾的小春饼,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其实我也不是特别饿……”

小花猫的脸上还全是泪痕,却已经笑起来,用力抱住新朋友:“我知道,但我还是着急,我太高兴了。”

“我想炒一大锅菜,我们用春饼卷起来,大口大口吃。”时润声说,“那比单吃春饼香得多。”

“啊,我懂了。”路遥知一点就通,打了个响指,“就像我们。”

漂亮的小信使飞快把最后一张小春饼塞进嘴里,嚼嚼嚼嚼吞,把手指仔细抆干净:“我们在一块儿,就比一个人的时候开心得多,对吧?”

小花猫的脸又热又烫,耳朵也红红,领域里咕嘟咕嘟冒泡泡,嘴角不由自主地抿起来。

“对吧?对嘛。”路遥知撸起袖子,大大方方把痊愈的伤疤亮出来,陪他一块儿去做菜,“快说对,说对就有礼物——你问这个啊?唉,唉,不是我吹牛,这就要说起我当初惩恶扬善,路见不平挺身而出,赤手空拳打跑了一个大黑球……”

两个小朋友手拉着手,蹦蹦跳跳地叽叽咕咕小声聊天,一块儿进了屋子去炒菜。

屋子里的灯光暖洋洋的,小信使跳起来揉小花猫的脑袋。

路遥知把弟弟逗得笑个不停,迎上抱着手臂靠在门口、含笑往里看的大肥羊先生,飞快眨巴了两下眼睛,信心满满地比“OK”。

小花猫最后还是热腾腾地用力点了好多次脑袋,然后就真得到了礼物——是个特别漂亮的金色小铃铛,缀在他手腕缠着的银线上。

“你不太擅长说话,是吧?这有什么要紧。”

路遥知弯下腰,仔细帮他把那个小铃铛拴牢:“这不就解决了吗?”

“等以后回家了,你再觉得孤单,就晃这个铃铛。”小信使说,“这叫‘结缘线’,声音可以传达给彼此牵挂在意的人。”

“!!!”小缄默者完全惊呆了:“多远……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