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能叫规则。”傀儡师说,“这是私刑。”
时润声怔了下,仰起头问:“什么是私刑?”
“假如你有了某种力量。”傀儡师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个新的问题,“你会用它伤害别人吗?”
“不会。”小缄默者没有犹豫,“那是错误的。”
傀儡师问:“拥有力量以后,就想着去发泄,想要成群结队地施虐施暴,这是什么?”
时润声冲疑了半晌,才轻声回答:“……是兽。”
是兽。
只有兽才会成群结队,蜂拥着扑上去,恶狠狠撕咬猎物。
只有失控的古兽灵,才会毫无理由的亮出獠牙,想要把无辜的人咬碎。
傀儡师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言语的确是种太容易失控的力量,这种力量太易得、太不具限制,这的确是问题的根源,但并非唯一的成因。
总有些人滥用私刑,他们只是要宣泄恶意,只是要找一个受害者撕碎,但受害者也是人,所以他们发明了个词叫“原罪”。
他们私自给无辜的人定罪,这个过程讲不清道理,无从申辩,因为定罪的人不在乎这罪名是不是真的。
他们只是要把人变成猎物,变成可供撕咬的对象,这样的私刑,无权称之为规则。
因为规则是用来约束人的。
而这些人,其实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兽”。
小缄默者从没听过这些道理,时润声一动不动地坐着,抬起头看着傀儡师,柔软的短发被风拨开,露出额角的伤疤。
那是时润声在父母的葬礼上,被石头砸伤的。
小缄默者的医疗技能觉醒以后,能够自己处理绝大部分伤口,只有这一处伤好好坏坏,拖了近一年。
伤口愈合了以后,那里就留下了一道疤,每次再遇到村子里的人,就会烧灼着开始疼。
“这些人其实是被兽灵影响了。”傀儡师说,“如果不让他们醒过来,他们就会逐渐忘记自己是人,变成真的兽群,在林子里游荡。”
小缄默者:“!!”
“……”系统潜伏在后台,忍不住举手,“宿,宿主,这个世界好像没有这种设定。”
正处於叛逆期晚期、还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盆花没种的反派大BOSS想得很开:“这个世界原本也没有滑梯,但讲一讲道理,就会有了。”
系统:“……”
系统毫无悬念地被说服,接过宿主从后台投送的小纸条,照着上面的笔迹,拿着小锤子小凿子铛铛铛刻在新版《缄默者手记》上。
“请问……有让他们清醒过来的办法吗?”小缄默者什么都信,听得异常紧张,“变成兽群,又会伤害更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