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是种相当容易失控的力量,因为没有代价,因为“把一句话说出口”这种事,实在太过轻松。

没有代价约束的力量,一旦在群体中失控,就甚於决堤。

要解决倒也不难。

穆瑜已经有了想法,他会把杜槲放回去,其实就已经在着手准备这件事。

“宿主打算怎么做?”系统有点激动,抄起超小号麻袋,“我们要不要去给他塞一颗‘吃了就变哑巴’药丸!”

穆瑜问:“还有这种药吗?”

系统立刻举起广告:“就是生效时间有点短,只能持续三个小时。”

但他们可以每三个小时就把杜槲打晕一次,强行塞一颗药。

系统也已经准备好小闹锺、大木头棒跟大铁锤了。

“是个很出色的计划。”穆瑜给它点赞,“唯一的纰漏,是执行起来稍微有些麻烦。”

系统也觉得有点麻烦,叹了口气,绷带的蝴蝶结怏怏耷拉下来。

“没关系,可以作为一个备选方案。”穆瑜抱起时润声,他需要在天亮前,把小缄默者暂时送回那个世界,“我们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植入在意识深处的暗示,并没有那么容易拔除,要想不留后患,就必须一点一点来。

快刀斩乱麻固然有效,但“假愈”的伤口,再想要医治就麻烦的多了。

“闹锺就很有用。”穆瑜说,“我们现在就可以把时间定好。”

系统高兴起来:“我们要去绑架小孩!”

穆瑜笑了笑:“是啊。”

等明天,他们要准时去绑架小缄默者,带时润声去找不难过的方法,再看看这个世界。

倘若有必要,他会剥夺这个世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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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槲坐在树下,眼底满是血丝。

他轰走了队伍里的所有人,连自己跑回来的时润声也顾不上管,不停试验着那些原本张口就来、得心应手的“言语”。

他的言语开始失效了。

——这是当天夜里,杜槲浑身涔涔冷汗地惊醒后,陡然发现的。

那座小院凭空消失后,整支队伍都陷入了错愕和震惊,有人怀疑是那个傀儡师用了什么手段,也有人怀疑眼前的一切本就是幻象。

他们面前没有小院,没有能映出月亮的湖水,没有小木屋,只有一棵看起来很平常的榆树。

几乎将杜槲生生碾碎的剧痛,也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只不过是他自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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