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像红桃K这种最靠谱的意识,愿望是当上最伟大的魔术师,其实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花切能把扑克牌飞到隔壁小孩的脑门上。
跟这种靠谱的意识做朋友,一百年都不用担心“分离”这种小事。
“太对了,就是这样。”路南柯气喘吁吁地坐在石头上,抹掉额头的汗,“所以你不要老是怀疑我,要不是我的骗术越来越精湛……几点啦?”
“七点四十二!”红桃K为了绿豆冰沙,就算再恨铁不成钢,也只能把话吞回去,“你上个小时还坚持了四十五分锺呢!”
小骗子甩松汗湿的额发,眼睛金亮亮,对着足足十八分锺的漫长间隔唉声叹气:“你不懂,你不懂,我这是怕大肥羊先生一个人在家里感到不安……”
他们四点半从红桃K家出发,因为路南柯走几步就不得不停下来歇一会儿,已经走了三个多小时。
但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
只要再稍微往远走一点,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就能找到路南柯的那棵小槐树了。
“我要是大肥羊先生,我现在就一个人把你的宝贝自行车骑跑。”
红桃K手搭凉棚望了望:“你把它藏得真隐蔽,这已经快到隔壁信使的片区了吧?”
“隔壁信使年纪太大,骑不动自行车啦,我一有时间就过来帮忙。”小信使晃了晃脑袋,“他允许我把我的小树藏在这儿。”
老树荫蔽小树,新生的枝条接替旧枝条,槐树由此生生不息。
路南柯又花了十分锺时间,走完了剩下的一小段路,找到了自己的小槐树。
他顾不上休息,喘了两口气,就嘱咐红桃K在原地等着自己,赶快把围着的稻草打开,检查上面生出的愈伤组织。
信使和槐树相伴而生,一个受了伤,另一个也必定难活。
同样的,当其中一个的身体开始恢复,重焕生机,另一个也会跟着振作。
小槐树高兴极了,不停摇晃枝条,给小信使展示自己长出来的一丁丁丁点漂亮的新树皮,还试图用到现在都没掉的叶片和小嫩芽比个心。
路南柯赶紧抱住树干:“别乱晃别乱晃,我们还没好全呢。”
他把自己这些天的遭遇一口气讲给小槐树听,又反覆嘱咐:“千万不能掉叶子,万一哪片叶子晃掉了,大肥羊先生就要失去自信了。”
小槐树最近也经常被一位种树人先生照顾,还不小心打中了无辜的奇怪长腿小蜻蜓,歉疚地耷拉枝条,蹭了蹭路南柯的头发。
“你是说,有专业的苗圃专家来给你松土浇水吗?”路南柯想起红桃K说的传闻,眼睛亮了亮,“看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放心吧,我回头就去准备礼物答谢人家。”
要是能找到那位专家,路南柯去道谢的同时,还得跟对方道个歉。
小槐树没了根,其实早就不能再吸收土里的水分和影响,再怎么松土、浇水、施肥,也只是哄树开心的安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