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踮着脚,松开手。

机械眼“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虞执几乎是被一块巨石闷在了胸口:“……”

“不、不道歉。”依然完全在小机械树状态的灰扑扑小球结结巴巴重复,“不能道歉。”

他接收了一份1447863个G的“成为最伟大的机械师”指令,第一条是不能为没做错的事道歉,不然就不是乖孩子。

因为内存基本被撑爆了,机械树模式的小球卡机得厉害,思维都是一顿一顿的:“第,第二条。”

第二条,害怕的时候就闭上眼睛,对收音机许愿。

这是小球藏起来的宝贝之一。

它保留了一点点收音机的残骸,在出发前被全世界最酷的机械师导师仔细打磨,变成了小小的钥匙形状,正好对应家里新换的锁孔。

小钥匙挂在脖子上,一只手就能握住。

蒲云杉握住钥匙,闭上眼睛。

虞执的眼角几乎瞪出血丝:“蒲云杉!你给我过来!”

他几乎是被某种强烈的不安促使着,过去就要扯蒲云杉的胳膊,却还没来得及扯住,就被半旧的合金手杖隔开。

“滚开!”虞执被拦得心烦意乱,“都滚!这是我家,都给我滚——”

来人有些歉意地俯身:“恐怕不是了,虞先生。”

虞执看着他,瞳孔缩了下。

拦住他的是个执事打扮的陌生人,神色温润,语气平静得近乎柔和。

那人把小少爷抱起来,放在喷泉池的台沿上,比划了下,小少爷就乖乖把手交出来。

他们和机械蜻蜓一起,用清水把手和膝盖受伤的地方洗干净,再上药包扎。

执事打扮的陌生人动作轻柔利落,没有留下半分多余的疼痛。

蒲云杉第一次发现摔跤也可以不疼,灰扑扑的眼睛亮起来,被机械蜻蜓抖到脸上的水逗得忍不住抿着嘴角,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点点红。

虞执看着那两个人,他不知道占据头脑的情绪里恐惧还是愤怒居多,只知道脊骨发冷心跳如鼓,强烈的不安仿佛铺天盖地压下来:“你究竟是谁——”

他定在原地。

因为蒲云杉捂着眼睛,躲在陌生人的身影里,看他的神色茫然。

“请、请问。”小机械树缩起来,超级小声,磕磕巴巴问最酷的机械师导师,“这是谁?”

虞执几乎觉得这两个人是在演戏。

他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想要让蒲云杉别闹了跟自己回去,如果蒲云杉是想达成什么目的,他可以同意:“跟我回家!我是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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