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资助个穷到键盘都轮着用的电竞战队,然后去看那个战队打他看不懂但很带感的比赛。

比如匿名兼职过一段时间青少年维权和心理谘询服务热线,负责深夜时段……他觉得,自己应当是把身份隐藏得很周密。

就连演那部赛车的电影,其实也跟峰景传媒没关系,是穆瑜自己想演的。

或者说恰恰是因为和峰景无关,所以在擅自接演这部电影后,穆瑜还受到了公司的警告和罚款——林总可从没准许过他去演这种东西。

峰景传媒对外声称,穆瑜不会出演这一类型的影片,穆瑜不会开车、更没有驾驶赛车的能力。

但这种说法其实不准确。

穆瑜会开车,也会开赛车,他只是不习惯开快车。

穆寒春退役后做了多年教练,带出的赛车手无数,唯独没来得及教自己的儿子。可穆瑜依然学会了开赛车,而且开得很好……或许因为他是穆寒春的儿子。

穆瑜已经不太记得父母的样子,也无法回忆起三岁以前那么久远的事,但他还是想演一次父亲,想走一次昆仑天路。

为此,他甚至难得地动了备用金库,花光了自己攒了很久的想买一场不影响遗体捐赠的安乐死的钱,过了一把带资进组的瘾,修改了主角最后的结局。

没有意外,一切故事都终结於一场比赛、终结於以最高时速飞驰的那一刻,无垠的风雪如刀将世界吞没。

发现穆瑜不再听话的林飞捷,并非没有试图控制过他。

但二十二岁的穆瑜,已经给峰景传媒挣了一个常规艺人一辈子能挣来的钱,已经学会和自己不知再过多久才能偿完的债和平共处,也不会再被那些狰狞的烧伤疤痕挟制。

那部和父亲拥抱又告别电影结束后,穆瑜依然保持着恐怖的工作量。并非源於愧疚亦或是负罪感,而是为了积攒实力,和峰景娱乐进行切割。

又或许是因为某些无法停下的余习。

他的养父盯着他,手臂上、脸上和脖颈上都是恐怖的疤痕:“你是想逃避这些吗?你觉得偿还够了?”

“或许不够吧。”二十二岁的穆瑜语气轻快,“不够的话,等我死后,还会给您留下一些骨头。”

他的养父瞳孔凝了下,疤痕牵扯盘踞:“什么?”

“骨头可以,剩下这些都不行,抱歉。”

穆瑜把填好的捐赠卡双手交给他,上面的角膜、心脏、肝脏、肺……都画了对号:“这些是要捐出去的。”

“我要捐给好孩子。”

生性温和的年轻人笑起来,笑意腼腆,眼睛亮晶晶:“我要救十一个好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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