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跟着班车一路开过来,硬挤在下面的广场,赶在被轰走之前一通乱拍。

要么就是想办法送点能偷拍的东西进来。

显然有铤而走险的人选了后一种,金牌上面不好动手脚,就把主意打到了拴金牌的绶带上。

反正在温室里玩儿窃听跟偷拍,说到底也就是一道贼复杂的病毒数据的事——那些猫毛形状的“收音器”、“摄像头”,其实就是带有记录效果的实体数据条。

这东西违法,但屡禁难止。S03世界是用於进行社会制度探索的实验世界,制度从世界诞生伊始就已确定,温室的AI并非穿书局那种主神权限AI,更像是只能负责执法的法官。

执法官无权质询法律本身。

除非累积足够的报错回执、足够的异常数据,累积数量足以推翻这本证明存在局限性的法条。

在原本的世界线,燕逐末是那个异常数据,也是错误本身——而他终於彻底失控堕入混沌,不断累积增加的错误数据,也终於成为AI终结“温室”巨塔的那柄剑。

……书归正传。

温室外的成年人汲汲营营,温室内的少年暂且也想不到这么多。

红毛小公鸡看着从自己绶带上挑出来的那一把猫毛,咬着牙花子嘶了口气,掉头就对着那一群记者狗仔杀了出去。

跟记者吵架这种事,还得看少年组王牌大师兄。

项光远家学渊源。他爷爷那辈就跟记者吵,等老了吵不动了,正好他爸妈双人滑横空出世。

到现在还有不少记者知道这个传说,他爸妈唯一的一次服软据说是跟一个不怀好意的狗仔对线,活生生吵到对面呼吸性硷中毒,两个人一起低头求对方别死。

“还不走是不是?”现在他们的儿子跟个大号爆竹似的杀出来,不少人都下意识听得一个肝颤,“等着上去喝茶啊?”

红毛小公鸡到现在还没进去办公室,居然就遇上这种糟心事,又着急又闹心,异常暴躁地挥着翅膀清场:“这么想采访,来采访我啊!来来来让你们采访个够!”

围在下面的记者跟狗仔:“……”

他们当然也想采访目前的青年组花滑第一人……假如对方手里没拎着根破破烂烂的绶带,一看就是刚拆了一批窃听设备的话。

……呜呜呜好他妈恐怖啊!

当初这个小红毛的紫头发爹和蓝头发妈就是这么拎着绶带,用一种“来采访就勒死你”的气势,开新闻发布会的!

项光远一扭头,盯住一个捂着耳朵弯腰弄背包的男人,眯了眯眼睛:“你耳朵怎么了?”

男人一哆嗦,连脑子都没过:“冻冻冻掉了!”

说完拎起背包拔腿就跑,连拉链都没顾得上拉,一串偷拍失败只有残影的余教练照片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真要仔细看,这些人里面,捂着耳朵的人还真不少。

少量记者、大量狗仔。

甚至还混了几个躲躲闪闪藏着脸来打探情报的友队教练。

刚才那几声格外尖锐刺耳的动静,他们就心知不好,多半是窃听器被逮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