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像他在某个世界看冰雕的时候,极地馆放出来溜达的背书包的小企鹅。
穆瑜蹲下来。
小孩的手腕很细,苍白细瘦的腕骨硌在挽起的袖口间。
穆瑜握住那只小胳膊,和小企鹅脸对脸沉默着对视了一会儿,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帮忙拉开外套的拉链。
燕隼学会了在脱衣服的时候转圈圈,一边的袖子被穆瑜扯着,滴溜溜转了两圈,脱下了那件外套。
接着,燕隼又脱掉了羽绒马甲和小毛衫,还有里面的两件薄夹袄。
这样一层层剥下来,小家伙瘦得几乎有些伶仃。
穆瑜没有打断他的动作,只是专心地看,空出的左手画了个方框,不着痕迹地修改了这一小块区域的温度。
风进不来,暖意融融,藏在积雪下的叶芽探出头。
小雪团转得有点晕,晃了晃,被穆瑜稳稳当当扶住。
燕隼套娃似的脱了半天,剩下一件机器猫的薄卫衣,深蓝色底,胸前有个白色的大口袋,还有个黄色的小铃铛。
系统:“宿——”
穆瑜:“嘘。”
系统捂住喇叭,看着年仅五岁的反派低着头,一样一样从机器猫的大口袋里掏东西。
一个大号松塔。
两颗榛子。
燕溪的限量款耳机。
一颗不知道怎么保存下来、竟然没摔碎的超小号鸟蛋。
两根灰漆漆的羽毛。
燕父的钱包。
三根刺蝟掉的刺。
十来颗颜色各异的小石头。
……一朵小花。
黄色花蕊白色花瓣的小花,开得怯生生,花瓣有一小块被揉烂了,看起来有点狼狈。
燕隼把它们全放在一块,和那件外套一起,推到穆瑜面前,然后低头开始穿衣服。
他的头埋得很低,穿得也很慢。
要是想带着所有东西走,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走得很远很远。
小家伙低着头,穿好最后一件衣服,变回圆滚滚的小雪团。
他慢吞吞抬起头,猝不及防,看见仍然蹲在原地的穆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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