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茗︰「没有没有,全是肺腑之言!」
她表情越认真,冯瞿反而越不相信,总觉得她在耍着自己玩,并没有说真心话。小骗子骗术精良,他早就领教过的。
不过他也不着急验证,总有办法让她现原形。
他替顾茗掖好了被角,拿着那封信出来,到了办公室坐下,翻来复去的看,她的字迹疏朗开阔,很有点男子气,却又带了几分女子的娟修,其实很耐看。但他越看却越觉得难过,蓦然想起来顾茗最初离开他的时候,他紧急回容城带兵攻打玉城,打仗的间隙还给她写过几封信,经唐平之手送达,都石沉大海,没得着她只字片语。
有些人简直就像泥沼,初初靠近只作寻常,可是不知不觉间就让人陷了下去,越挣扎只会陷的越深。
顾茗於他,就是泥沼,知道沉沦下去只有无尽的痛苦,不是没有挣扎过的,只是加速了沉沦而已。
唐平进来的时候,见到他对着一封信发呆,不由奇怪︰「少帅看什么?这封信有问题?」
他还当冯瞿收到了什么密信,伸手去拿,被冯瞿按住了爪子︰「别动。」
「有毒?」
冯瞿︰「……」
他拉开抽屉扔进去,关上抽屉,想想又拉开抽屉丢过去︰「一会帮她寄了吧。」免得搁在他办公室,让他一直心烦。
唐平接过来扫一眼,总算是明白了少帅为何一脸牙疼的表情,暗自发笑,谁让您当初一脸大度的把人送走,现在后悔了吧?
他假装不懂冯瞿的郁闷,笑着说︰「刚才医院打来电话,说应超可以出院了,我想派个人去接他,过来请示一下少帅。」
「这种事情你安排就够了,请示我干嘛?」冯瞿心情不好,连带着说话也不好听︰「 这小子反应不够,等养好伤丢到营里好好操练操练。」
冯瞿手底下的兵操练那是真的操练,不省一点力气,而应超自从跟在冯瞿身边,没事儿跟在少帅身边进进出出,旁人都当他是少帅身边的人,营里的人总要给几分面子,这小子不知不觉间就飘了起来,这次能捡回一条命来,也算他小子运道好。
唐平︰替应超默哀。
进入腊月二十八,冯夫人开始准备晚宴,还特意去红楼找顾茗,询问她有没有想吃的家乡菜。
尹真珠在冯夫人身边低眉顺目多日,听说她要去探望顾茗,笑意盈盈道︰「夫人,我早读过容城公子的文章,知道她在红楼里养伤,不敢扰了她的清静,这些日子她应该也养的差不多了,不如夫人也带我过去探望一番?」
冯夫人心里思量一番,无论是谁嫁给冯瞿,大约都要学会忍受与别的女人分享丈夫的事实,不如让她们及早认清现实,现在考虑清楚还来得及。
「你想去便一起吧。」
她理理发髻,带着尹真珠一起过去了。
红楼值守的亲卫们见到冯夫人身后的尹真珠,便拦住了她︰「师座说过,尹小姐不能靠近这栋楼,免得扰了顾小姐养伤。」
冯夫人真没想到冯瞿居然用了这招,她心里觉得儿子幼稚——女人们真要计较起来,难道是警卫们拦得住的?
隔空交锋的方式多的很,比如往男人身上留欢爱的印子……
想要嫁给冯瞿,总要学着去忍受适应这些事情,不然贸然嫁进来,大家都痛苦,不如趁早撂开手。
「我带尹小姐进去,你们师座问起来就说我带进去的。」
警卫为难的看看冯夫人,不得不让路。
来了这些日子,尹真珠跟着冯夫人,终於初次踏进了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