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茫然地看着他,内心早已以头抢地,这不是自己的台词吗?
“你听不明白?”年玉琢皱着眉:“万木春!”
“哎,”万木春从药房走出来:“教主,有何吩咐?”
“他醒了,”年玉琢说:“你过来看看。”
万木春走了过来,一手抬起李冬的头:“我看看。”他小声说:“目光聚不拢,许是心智倒退了,待我问几句。”
“什么是心智倒退?”李冬睁着大大的好奇的双眼。
“唉,不必问了。”万木春回头说:“教主,他现在的心智也许不足总角之龄。”
这句话李冬听懂了,也就是智商不足八九岁的意思,惆怅,他装的其实是三岁。
“如此,也好。”年玉琢抿了一下唇。
“属下先去配药。”万木春退回药房。
“容卿。”年玉琢倾身过去:“本座对你一直求而不得相见。”他和李冬之间越来越近:“今日终於得偿所愿,本座甚是心悦。”
话音落,李冬看到一张淩厉的脸贴过来,同时后脑勺被一只有力的手掌禁锢住:“……”双唇被轻而易举地撬开,对方以狂风扫落叶之势,席卷而来。
非常霸道凶悍。
李冬从年玉琢的举动中,品味到疯狂的占有欲及浓浓的偏执。
“唔……”对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下手,脸呢?
可是想想,年玉琢作为一枚从死人堆里趴出来的魔头,他要什么脸。
李冬躺在榻上生无可恋,原本就聚不拢的眼神更恍惚了,因为刚刚被重创过的身体虚软无力,面对男主受的强吻,他娘的连狠狠吻回去的力气都没有。
“容卿。”年玉琢终於结束了吻,他满脸餍足地虚压着李冬:“留在魔教陪伴本座好吗,本座许你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李•三岁•冬,眨眨眼,张张嘴,抬手捻着年玉琢头发上的孔雀蓝穗子。
“你喜欢这个?”年玉琢赶紧把穗子摘下来,放到李冬手中:“你喜欢便是你的,只要本座有的东西,都可以给你。”
李冬的心情一阵复杂,因为他知道年玉琢说的都是真的。
年玉琢爱张君洛到什么地步,简直是可以为了对方去死的地步。
毕竟张君洛是从他十多岁就陪伴至今的二次元好基友,二人感情非常深厚。
老实说,李冬压根就没底,他认为很难拔除张君洛在年玉琢心目中的地位。
“漂亮。”李冬玩了一下穗子,露出明媚的一抹笑容。
脸色这么苍白:“万木春!”年玉琢扭头大喊:“立刻去煎一帖药。”还有:“把教内最好的药用上,本座要看到容卿三天之内恢复血色。若是教内没有,便尽快去采买。”
“遵命,教主。”万木春忙说。
“你在这里好生待着。”年玉琢摸了摸心头肉的脸:“本座一个时辰之后归来。”
“去哪里?”李冬握住他的手。
“容卿。”年玉琢心神一荡,反握回去:“你中了六阴掌,身体虚弱,都是本座大意疏忽之过,本座上山替你猎一只鹿。”
“什么是鹿?”李冬看着他。
“你……”年玉琢笑了:“鹿就是鹿,等本座猎回来你便能见到。”
他和李冬说完,干净俐落地一转身,风姿卓越,堪称风华绝代。
如果年玉琢的家族没有没落,他今天大抵会成为一名无忧无虑的富家少爷。
可惜年家没落,年玉琢做过娈童,也做过不起眼的教众,最后才成为名震四方的玄阴教教主。
半个时辰后,李冬闻到一股药味。
“容卿公子。”万木春一手端药,一手拿过椅子,坐下:“起来喝药了。”
李冬刚想说好,想了想又躺了回去:“臭臭,不喝。”
“额……”万木春说:“是老身疏忽了。”他这才想起来,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心智不足总角之龄的物件。
有办法。
回药房,把蜜饯和酸梅干找出来。
“容卿公子~”万木春笑得一脸自贼眉鼠眼:“你看看这是什么?”
一粒蜜饯递到嘴边,李冬张嘴去咬。
“哎~”万木春将手缩回:“你想吃蜜饯,就得先喝药。”
“哼……”李冬把头一拧:“蜜饯我也不吃了。”
堂堂一个成年人,有什么可能为了区区一枚蜜饯就屈服。
“容卿公子,不许任性。”万木春说:“你不喝药,等教主回来罚你。”
他用对孩子的把戏来治眼前这位降了心智的公子,以往这样恐吓教内的其他孩子,一唬一个准,因为孩子都怕教主。
“那就等他回来再说。”李冬翻身钻进被窝。
“你……”万木春皱着眉拿他没辙:“你这不是害我吗?”等教主回来看见,自己连哄人喝个药都办不好,岂不是会挨駡?
再看年玉琢这边,他卯足劲,以轻功一口气冲上高山,饶是武功高强,也汗流浃背。
到了山上不敢逗留,他尽快找到一只成年公鹿,活抓下山。
又是一口气回到玄阴教,本该将鹿交给厨房烹制,可是想起心肝肉那一声懵懂的询问,年玉琢内心柔软,他直接扛着鹿去了芙蕖院。
於是,一只活生生的鹿卧在李冬床前,无助地哀叫,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容卿。”年玉琢说:“你刚才问我什么是鹿,这就是鹿。”
李冬坐在床头,目瞪口呆地看着鹿:“这就是鹿吗……”然后他说:“长得真可爱。”紧接着再说:“你为什么抓它回来?”
看不到鹿鹿现在很害怕吗?
“当然是给你吃。”年玉琢察觉到不对,便立刻闭了嘴:“怎么了?”
“不吃鹿。”李冬说:“让它回家好不好?”
“不行。”年玉琢皱着眉头:“鹿乃大补之物,你身体虚弱,需要进补。”同时心里想着,他的容卿果然心地善良,就算迷失了心智也不改当初。
“不吃。”李冬掀起被子,把自己的脸盖住:“鹿鹿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鹿鹿。”
“教主。”万木春在后面喊了一声:“你可回来了。”他端着药叹气:“容卿公子不肯喝药,你说说他。”
年玉琢脸色大变:“你既不肯喝药,也不肯吃鹿,身体如何恢复?”
“好肥的一只鹿。”万木春看到地上的鹿:“可是教主,容卿公子眼下不宜大补,吃鹿还是等入秋再说。”
现如今才八月初,天气炎热,吃鹿容易上火。
“我吃药,不吃鹿。”李冬乖乖地接过万木春手中的药碗,咕噜咕噜地喝完,露出一个扭曲的表情。
这是真的,不是装的,中药是真的难喝。
“容卿公子真乖。”万木春说:“来来,蜜饯。”这名白胡子老头笑眯眯地给李冬喂了一颗蜜饯。
“也罢。”年玉琢沉声说:“那就不吃鹿。”他瞥了李冬一眼,又瞥了地上的公鹿一眼:“唤人拿去将养两天,然后放了。”
“是,教主。”万木春应了一声。
“拿来。”年玉琢夺了他手中的蜜饯盒子:“你自去忙,容卿有本座照看。”
“是。”万木春识趣地摸摸鼻子。
“蜜饯好吃吗?”年玉琢坐在床边:“想必你也忘了本座的名字。”他拿出一颗蜜饯喂到李冬嘴里:“你听好了,本座叫年玉琢。”
这一次他告知的是自己的真实姓名。
从此不必再藏头缩尾,怕这怕那。
“年、玉、琢?”李冬嘴里含着蜜饯嘟囔:“我困了。”他毫无防备地趴在年玉琢的肩膀上。
年玉琢一下子把他抱了满怀:“……”手指在微微地颤抖:“嗯,那便睡吧。”虽然得不到心上人亲口承认,但是他万分确定,怀中之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容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