汁绫当然清楚,现在强行募兵,来的军队指挥不灵,只会坏事。
“我们去守住罢。”汁绫说,“只想与你确认,联会是否照开不误。”
姜恒点点,说:“照开。”
曾宇说:“当初就该听我哥的,把姬霜与李傩一起杀。”
姜恒朝曾宇认真道:“若当真这么做,汁家的江山不会持续多久,十一过,各地人心大『乱』,势必次分崩离析。”
以如今雍国的力量,真打,拼着自己元气大伤,征伐西川,讨江州,有耿曙带兵,确实能达。但征服天下之后呢?各地人心将思念前国,一旦灾荒至,动『乱』起,这危险的统一必将次被打破。
姜恒的不是马上一统,朝廷也很清楚,只有促进大举融合,才是治理天下的良策,否则雍国的内『乱』就是前车之监。
“报——”侍卫来报,说道,“国君已从安阳启程,与朝廷各位大人,前来洛阳。梁国、郑国国君已过崤关!”
五国联会也许将变成四国联会,原本姜恒带着忐忑,哪怕成四国联会,其余三国的国君会来么?
曾经的四国联会上,雍国可是血手无情,将与会者杀干干净净,下手的人,还是他爹。
但他们还是来,与其说他们相信雍国,不如说,相信姜恒。更何况,局面已经变成这样,不来又有什么用呢?
冬至将近,洛阳下起大雪,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却没有锋锐的寒风,这是来有好收成的兆。
洛阳王宫勉强修缮完毕,这浩大的工程足足持续之久,自雍国入关后便耗费着大量的钱财,最初全汁琮为自己的面子,想来日有一天将君临天下,入住王宫,才拨款维持修缮。
但就在落雁城大战后,军费开销甚剧,实在不想管,幸而时宋邹接手,以嵩县财力继续这项工程,才有如今洛阳气象。
王宫的瓦沿上满是积雪,闪烁着阳光,恢复天下王都的气象,外围民居,各坊已陆续有人入住,市肆开张,开通面向五国的所有商路,以嵩县、落雁牵,成立商队。
商人逐利,哪怕是即将开战的国人,亦嗅钱的气味,整个洛阳变繁华起来。
温渠亦可次使用,姜恒让人将池中水引宫外,分一路,在山下建起另一个新的浴场,只在王宫内留下一个『露』天的浴池。
小雪飞扬,姜恒浸在温水里,思考着过数日,便将召开的会盟。
他听见脚步声的轻微踏踏作响,耿曙裹着浴袍,脚上穿着夹趾的皮屐,走过长廊,边走边解腰带,姜恒刚转,便看见耿曙漂亮的体,旋即耿曙撑着池边一跃,“哗啦”一声跃进来,溅姜恒满水。
姜恒顿时大叫,耿曙却拉住他的手腕抱他。
“开完会?”姜恒问。
耿曙眉『毛』微微拧着,一与姜恒对视,眉便松下来,“嗯”声,让他躺在自己怀中。
“情况怎么样?”姜恒问的自然是边境上军的事,“我看见风羽飞来。”
“不大好,”耿曙知道瞒他也没用,答道,“又多十万人,不知道李霄从哪儿征集来的。”
国兵马共计三十万之数,姜恒实在低估他们,西川商队连接西域,人又财力雄厚,想必雇佣西域轮台、龟兹等地的军团,在虎视眈眈,欲入侵中原。
“你去一趟。”姜恒说。
“我不能去。”耿曙神地答道,让姜恒躺在自己前,人一起望向天空的小雪。
“你必须去。”姜恒认真道。
“你怎么办?”耿曙漫不经心道。
姜恒答道:“界圭马上就,又是洛阳,怕什么?”
姜恒离开安阳前,将界圭暂时派给太子泷,毕竟他如今是国君之,万一国派人来刺杀太过危险,而自己只在耿曙畔,就不会有事。
耿曙说:“我不想离开你,从前只与你分开,哪怕只是一会儿,最后都……”
姜恒必须主持联会,为他才是天子亲口嘱托的人选,他不能与耿曙一起战。
“不会有事的。”姜恒抬手,『摸』『摸』耿曙的脸,稍抬看他,把手指放在耿曙高挺的鼻梁上。
耿曙稍低,看姜恒一眼,亲亲他的侧脸,他知道接下来的联会,对姜恒而言至关,这关乎他们毕生的目标。
但他没有答,转念一想,说道:“那件事,我懂。”
“什么事?”姜恒茫然道。
耿曙抬眉,说:“你不是说,做错么?”
姜恒:“???”
耿曙稍稍挺腰,示意姜恒不忽视自己,姜恒更是莫名其妙。耿曙说:“我问一个老兵,那老兵以前就在洛阳当差,这会儿又来。”
姜恒:“?????”
耿曙随口道:“待会儿你就知道。”
姜恒:“……”
姜恒忽然想起来,那天他与耿曙初试之后,总觉哪里不对,毕竟他无意中看见过次。
当然,伴随耳鬓厮磨的温言软语与灼热的亲吻,感觉仍然很好。
只是姜恒总觉他们好像还有什么事没做。
“泡完么?”耿曙抱着姜恒,让他坐起,说,“咱们房去,按着那法子试试,应当很好玩。”
姜恒当即满脸通红,想拒绝耿曙,内心却十分期待,耿曙说稀松平常,就像是与他去玩一般。
“我……”姜恒顺从地说,“好。”
耿曙『摸』下姜恒的,先是来穿上浴袍,把姜恒裹好,抱着他,趿薄皮屐,几步穿过走廊房。
……
午后,人在洛阳偏殿厅内,姜恒还在味方才之举。
耿曙一黑浴袍黑袜,侧倚在坐榻上,姜恒则一雪白,半靠在耿曙怀里,前摆一面屏风,犹如还在嵩县时的布置,那是耿曙习惯起居的地方,姜恒便按着嵩县的格局,作人读书写字的小间。
“你在看什么?”姜恒抬道。
耿曙拿着一部兵书,闻言收起来,答道:“没什么,你说对,我征。”
他必须去,否则李霄若当真打过来,联会也无法举行下去,汉中洛阳不过三日路程,一旦三十万大军会合并急行军,兵临城下,雍国反而有危险。
“去吧,”姜恒低声说,“你能打胜仗。”
耿曙没说什么,搂着姜恒,姜恒『迷』恋地在他胸膛前蹭几下,耿曙便低,亲吻他的唇,人彷佛成一对小情侣。说也奇怪,姜恒小时候从前总喜欢从后抱着耿曙,或是看他躺着读书时,便上去趴在他的上。
从前耿曙比他高个,如今也一样,小时候的亲昵纯粹发乎自然,人却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我什么时候走?”耿曙低声问姜恒。
姜恒没有答,随手『摸』来『摸』去。
“问你呢,”耿曙道,“怎么不说话?哥哥什么时候去?”
……
二次,足足持续将近一个时辰,姜恒只觉筋疲力尽。
耿曙抱着他,依旧伏在他上,许久舍不离开。
姜恒疲惫不堪,把手搭在耿曙有力的手臂上。
“是有刺客,”姜恒忽然想一个奇怪的念,笑道,“刺客在这个时候来,咱俩就没法还手。”
耿曙低看着姜恒,说:“你说对。”
他们安静注视彼,耿曙又道:“但我死也愿意。”
不等姜恒答,耿曙问:“你愿意吗?”
姜恒点点,耿曙最后道:“若这样,被一剑刺穿你我,让咱们死在一起,很幸福。”
“我也这么想。”姜恒轻轻地笑道。
“明天我就征。”耿曙看着姜恒的脸,小声道,“等我来,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