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界圭冷冷道,“你若用强,我也是会拼命的。”
姜恒当即榻上翻身,坐起,整理里衣,满脸通红。
“我没有用强。”耿曙丝毫不介,就这么赤身坐在榻上。
姜恒一手按在界圭握剑的手上,回头朝耿曙道:“我到书阁睡。”
姜恒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全是耿曙赤条条的那一幕,他见过无数次他的身体,小到大,他『摸』过他、逗过他,耿曙也亲昵地抚『摸』过他,但每一次,他都未曾识到不妥。
今天,他终於识到,那就是曾经他熟悉的亲昵,没有任何的区别。
他早已对耿曙有所回应,那是近乎本能的回应,只是他不知道。
耿曙坐在榻上,继疲惫地叹口气,摊手臂,呈大字形躺着。
姜恒匆匆进书阁,只觉口干舌燥,坐下时喘息不止,透过书阁望去,见自己卧房的灯还亮着。
界圭点上书阁的灯。
“你喜欢?”界圭只穿一条长裤,赤|『裸』胸膛,“也我的。”
姜恒马上制止界圭脱衣服的举动,说道:“够!”
界圭身穿单衣,在书案另一侧坐下,他的身材与耿曙的全然不同,耿曙白皙匀称,犹如一块白玉所雕;界圭则是小麦『色』,全身满布刀箭之伤,就像一只伤痕累累的动物。
姜恒仍在回忆先前那一刻,只觉神驰目眩,连着喝三杯茶水才缓过来。
但那场面极其刺激,导致姜恒现在回起,又有点后悔。那一刻喊界圭纯属本能,就算被当时的耿曙抱到、亲到,又怎么样呢?
他甚至着,如果耿曙再来一次,自己也许就不会推他。他一边被耿曙的所作所为震撼得脑海中一片空白,一边又颇有点兴奋与紧张,毕竟那是他未触碰过的、至为危险的人生。控制这一切的,又是对他言,这世上安全的人。
惧怕与紧张退去之后,姜恒心里反升起一股期待,他这一生未过会与任何人做这种事,唯一令他能安然接受,并习惯的人,就只有耿曙已。
除耿曙,他无法相信自己会去触碰任何人的身体;也除耿曙,他无法接受任何人的手触碰他,那么这不是理所当然之事么?他为什么会发自本能地拒绝耿曙?
“也许什么?”界圭随口道,“要将我当作他,让我来你么?”
“不、要!我要睡。”姜恒脸上滚烫,躺下,不片刻又起身朝望去。
他的寝殿里还亮着灯,耿曙始终没有走,姜恒不禁起在郢都江州城内,追查刺客时的那一幕,藏身房内之夜,那放肆的喘息与声音,抱在一起的身体,彷佛变成耿曙与姜恒自己。
他又起无中撞见的赵竭与姬珣。这夜他半睡半醒,竟是反复梦到耿曙抱紧他,脱下他衣服的那一刻,他们回到洛阳王宫内。
“恒儿……”梦里的耿曙,在他耳畔低声说。
姜恒蓦然惊醒,听见有人在书阁敲。
界圭打个呵欠起身,说道:“干什么?这么早就来催命?”
“我。”耿曙的声音再次响起。
姜恒:“!!!”
“他醒么?”耿曙说。
界圭道:“没有。”
耿曙穷追不舍的气势,明显在姜恒的料之,让他紧张无比。
“那我在头等着,”耿曙说,“醒就让他出来,我有话要说。”
姜恒眼界圭,界圭随手做个“打发”的动作,示他继续睡,别管耿曙。
“我裤子……”姜恒示界圭,界圭一就明白,抱一笑,窗户翻出书阁,不片刻拿来衣裤让他换上。
天蒙蒙亮,姜恒把书阁的一条缝,耿曙已衣着整齐,坐在阁台阶上,回头他。
“你醒。”耿曙说。
姜恒“嗯”声,昨夜之后,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耿曙,耿曙带来袍,却见姜恒已收拾整齐,倒不如何。
“跟我来。”耿曙没有碰他,快步下书阁。
姜恒:“???”
姜恒跟在耿曙身后,有点追不上他的脚步。
接着,耿曙敲太子泷的。
“汁泷!”耿曙说,“起床!有件事告诉你。”
太子泷还在睡,匆忙被叫醒,应声。耿曙一路走过花园,又去敲另一人的。
“孟和!”耿曙说,“在里头么?”
“孟和什么时候来的?”姜恒震惊。
耿曙说:“昨夜到的,我霜公主处回来,还去与他喝两杯……郎煌!人呢?”
今日竟是一起到,耿曙一脚踹又一扇,里头人吓一跳。
山泽与水峻在榻上睡着,山泽抬起头,说:“王子殿下……你又要做什么?能不能饶我们?”
“议事。”耿曙说。
耿曙依次走去,后到得殿前,回头姜恒一眼。
姜恒没有说话,推入。陆陆续续地人来齐,太子泷、孟和、郎煌、水峻、山泽,俱是前一天刚抵达安阳,准备来观礼的。这场婚事的消息已不胫走,将是汁琮薨后,雍国盛大的一场庆典。
耿曙进到殿内,环顾四周,众人尚在打着呵欠。这一刻,他亲手解决这桩麻烦。
“婚事作废。”耿曙拉起姜恒的手,认真道,“不嫁,你们谁愿嫁就嫁,都不愿,就让姬霜回去。”
太子泷:“………………… …”
姜恒:“……”
哗一下,郎煌与山泽顿时恶作剧般地大笑起来,孟和睡得『迷』『迷』糊糊,还在问:“什么什么?他说什么?”
太子泷神『色』带着少许黯然,点头道:“我知道,哥哥。”
姜恒:“这……”
接下来,耿曙又朝太子泷说:“恒儿不是我爹的孩子,我俩本不是亲兄弟,他不姓耿,也不是我耿家人。”
这一下,包括姜恒在内的所有人,彻底懵。知道内情的郎煌马上朝耿曙使眼『色』,绝不在此刻说出真相!否则下场将无法收拾!
“什么?”太子泷那表情带着茫然。
接着,耿曙后给太子泷一道无情雷击。
“我喜欢的人是恒儿。”耿曙后道,“我不管他答不答应,但要把我俩分,除非我死。就这样,我交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