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游泽洋道:「我没空上班!要盯着电脑呢!」

遥远不耐烦道:「这活儿没法长赚,你省点把,等下再来个金融危机你连哭都哭不出来,你听我的。」

游泽洋道:「不会的!两千八百点那会全世界都在说上不去,十年前股市最辉煌的时候也才两千多点呢,现在都三千三了……」

遥远道:「你不要辞职!无论如何不要辞职,你答应了我才敢借你这钱。」

游泽洋道:「你是不是怕我不还钱嘛!赵遥远,我找你借钱什么时候有不还的……」

遥远道:「反正你先答应。」

游泽洋:「切,不就两万吗。」

遥远:「你不要算了。」

游泽洋:「要,要!」

遥远:「答应了哦,现在我去给我哥办账户,顺便给你转账。」

游泽洋:「嗯,你以后会为你今天说的话后悔。」

遥远炸毛道:「你赚的时候就嚣张吧!等你赔的时候再来说这话!」

游泽洋:「不可能赔,以我的本事怎么会赔……」

遥远懒得跟他多说了,游泽洋虽然平时和他一样吊儿郎当,但都说话算话,从来不违诺,他们就是因为这样才成了真朋友。既然答应不辞职就不怕他反悔,否则游泽洋要真辞职去炒股,到时候股市一崩盘连工作都没有,怎么还得出钱?有工作就行,一千两千的慢慢催他,就抠回来了。

当天下午去和谭睿康开户,办第三方,划账转账,他们不再发展零售商,资金周转开了就拿了二十万出来,谭睿康五万,遥远十五万,回家买股票。

遥远开始教谭睿康怎么看市盈率,看季报年报,看该持有该股的基金,结合他们的公司现状予以分析,顺便说以后自家公司上市了的事情,当然,这个梦想还很远。

谭睿康总是有点怕赔,遥远就让他先买几百股看看,谭睿康买的股票收市时直接涨停板,当场就傻眼了。

第二天遥远早上起来,洗漱完后正在对三月份货单,谭睿康第一件事就去看他的股票。

「你会了吧?」遥远道:「花掉三万,买成股票,买吧,你这个可以问我爸有什么内部消息。你自己私房钱,赚多少不关我事,问了别来跟我说,他推荐哪个股我这辈子也不会买。」

谭睿康道:「买不了,昨天你说的几个好股今天都涨停了。」

遥远看了眼时间,早十点半。

遥远:「跳空高开了吗?」

谭睿康:「是吧,这就叫跳空高开?还挺形象的,你昨天教我的我记不全……这就赚一千块钱了?能卖掉不?」

「别,别卖,涨停板还卖是傻子。」遥远说:「你分析一下个股,把钱都花了,明天开市就挂单,买点好股,不行的话买中小盘吧。」

遥远又看了眼货单,心思根本不在这上头,忍不住起身去看自己的账户,也涨停板了。

「我的天啊!」遥远抓狂地叫道:「这是什么世道!一天就赚一万五啊!」

四月份过去,遥远连抵押贷款剩下的钱也扔进去了,他和谭睿康的四十万元股票在一个月里赚了50%,光是股票的净收益就得了二十万,遥远已经彻底傻眼了,谭睿康难以置信道:「这比咱们开公司还赚啊。」

遥远也有点动摇,谭睿康又道:「小远,你会分析股票,要么你就在家里炒股吧。咱们缩小进货量,再挪点资金出来。」

「不,不行。」遥远想了想,说:「以前股市也是这样,中国股市都有不良历史的,高峰过了以后都快十年了,这才开始慢慢复苏呢,万一再来个危机,咱们就真的什么都没了。炒股不能当正职。」

四月底,灯具大市场开业了,谭睿康的意思是不做门店了,把位置转租出去或者给人承包,拿到现金再说,遥远却坚持不行。

「你是没见过我爸在家里唉声叹气的时候。」遥远说:「别看它现在涨得凶,这个都很危险的,该做的还是得做。你在家里看股票吧,我负责守门店。」

五月一号,生意出乎意料的好,遥远刚坐下就忙了一整天,许多人趁着这个旺季来选灯具,周围的老板都在说股票,两个潮汕人夫妻还在店里吵架。

长假里李凯回来上班了,和司机去送货,谭睿康让他下午回来顺便在公司蹲着,自己带了饭和菜,带到灯具批发市场。

两兄弟就在店里杵着高脚椅,转来转去聊天吃饭,谭睿康吃得饭粒都出来了,说:「你说节后还会涨不,上午哥看了个节目,专家都说现在的股市是泡沫,冲早要崩盘。」

遥远道:「还说了什么?」

谭睿康给遥远斟啤酒,又说:「结果换了个台,里面专家说中国经济要腾飞,沪市冲早会涨到一万点,按他的意思是,两万点才封顶。」

遥远:「……」

谭睿康道:「哥都不知道该信谁的了,还有个叫杨百万的……」

遥远道:「别信他们的,几乎全是托儿。我爸一有什么内部消息,肯定会马上来给你说。」

谭睿康笑得乐不可支,遥远道:「已经说了吧?说了什么?」

谭睿康道:「没说什么,姑丈就问你炒股没有,投了多少钱,我就说了。他有点意外咱们没把公司关了去炒股……」

遥远切了声,给谭睿康挑鱼刺,谭睿康喝得脸上发红,像只可爱的英俊猴子,笑着说:「他还说你终於长大了,没把全部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他可以放心了,听到你没把公司关了去炒股,他就知道你以后能赚很多很多钱,会比他赚更多钱。」

「是咱们能赚很多很多钱。」遥远提醒道。

「对。」谭睿康笑道。

中午谭睿康在柜台后面打了个地铺躺着睡觉,遥远坐在椅上,看着人来人往的客流发呆。

他始终脱离不了赵国刚,不管他怎么努力撇清自己和赵国刚的关系,拚命地证明自己没靠老爸半点援助,然而赵国刚曾经教给他的东西已经深入他的灵魂。

经商,炒股,投资——这些都不是与生俱来的,它们都是赵国刚的影子,父亲的观念始终伴随着他一路长大,成为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无论他怎么宣战,怎么叛逆,怎么逃离,怎么独立,他始终活在父亲为他撑起的世界里,他走不出去,转了老久,赫然发现自己还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