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看帐房先生欲言又止,赵元崇挑眉。
「不过头一年百姓都是非常配合的,这两年百姓借了钱去,都不还了,甚至……甚至我们去查看,连人也找不到了。」这其中有端倪,但他只是个小小的帐房,没有资格管。
「连人都找不到了?是死了还是?」赵元崇皱眉。
「是不见了,并不是死了。此事我向银库官大人反应过,但实在找不到线索,只得暗中找人。」帐房先生回答。
借了钱不见了?
赵元崇和李墨染面面相视,恐怕不只是不见那么简单。
「这个不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李墨染问。
「是从小人接手帐房开始的。」帐房先生回答。
李墨染点点头,拿起最近的帐本看了一下:「最近一次借钱是三个月前。」
「是的,因为银库已经没钱了。」帐房先生道。
虽然张敬在之前说过银库有借无还的问题很大,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越州条件最差,这严重的程度若是人为的,那么通州和开州呢?
「咱们得按照帐目上登记的百姓名单,去看看他们的住址。」李墨染有此想法。「可知道这些帐目上登记的位址?」
「小人知道,不过这些帐目上借钱的百姓,距离越州城都是有些远的村庄,如果现在去的话,一去一回,当天许是赶不回来了。越州的晚上并不安全,越州太穷,晚上结队出来抢劫的很多。」帐房先生解释。
「无妨。」李墨染倒是不介意,有些东西越是晚上,越能看得清,「咱们这就出发,先生可会骑马?」
帐房先生尴尬:「小人是个文人,家里没有条件让小人学骑马。」
「那我们便乘马车去吧。」这也是李墨染意料之中的,看他文质彬彬又是瘦弱的人,不像是个会骑马的人。坐马车更是好。
帐目上有个村落,叫余家村,到越州城的确有些距离。他们此行,就选了余家村。因为李墨染发现,这余家村的百姓借钱的人数不少。
现在是午后,从越州城道余家村需要两个时辰,恐怕到时候太阳开始下山了。
「你去骑马。」李墨染提醒赵元崇。
赵元崇本来也喜欢骑马,再说他如果在马车里,会让帐房先生太拘谨。
「嗯。」赵元崇跳上马,「驾……」如果是宽阔的大路,或者宁静的林间,这样的策马奔腾,也是一件快哉的事情。但在越州,这样的环境下,根本让人无法快哉起来。
马车内,是李墨染和帐房先生两人。
从帐房先生僵硬的身体状况来看,他是非常紧张的。之前在银库谈的时候,他虽然言语得体,但因为没有和赵元崇、李墨染如此的接近,现在他和李墨染之间几乎没有距离可言,对着高高在上的齐王,他怎能不紧张?
好在李墨染是个亲切的人,虽然气质尊贵,却极好相处。
「上一任的帐房先生怎么会失足落水?」李墨染开口,淡淡的口气,聊的漫不经心。
「那年是冬天,非常的冷,地面上都结冰了,那位帐房先生晚上回家晚了点,结果没看清路面,就失足掉进水里了。」帐房先生回答。
晚上失足掉进水里吗?
帐目是在那位帐房先生死了之后才出现问题的,现在那个银库官又逃走了,李墨染觉得这其中一定存在着问题。
而那位帐房先生的死,也许不是意外。
「那县衙仵作那边怎么说?」李墨染又问。
帐房先生摇头:「那件事发生在小人进银库之前,所以具体的事情小人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后来小人在刚进银库的时候,那位帐房的家人来银库闹过,说是……说是银库官不是个好官之类的。」
李墨染眼底深沉的看不出他的想法。
果然,这件事也有猫腻。
「那后来是怎么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