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要牺牲
宁璧玄想了一下,突然大声说道:“我明白了!”
见风净鸣和西雪二人不解,甯璧玄解释道:“庄永沐确实给苏姑娘吃了冷香丸,只是,这冷香丸的毒性却被她化解了。”
甯璧玄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冷香丸可并不是一般的毒药。”
甯璧玄道:“苏姑娘也不是一般的人,你忘记了吗,她曾经中过七阴虫之毒。当时我发现她的脉象中有一股阴气的流窜,却对生命没有威胁。我只当那是因为七阴虫的余毒未清,且毒性不大,并无大碍,也许过一段时间,毒性便能消失。可是,如今看来,我当时真是大错特错了。”
西雪公子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说道:“你快些讲重点,我都急死了。”
甯璧玄:“我觉得,那七阴虫被苏姑娘吃掉之后,它的毒性和苏姑娘的身体融为了一体。七阴虫本身含有极阴之毒,所以对於一些阴性的毒药,以她的身体,自然能够轻松化解。而如果遇到阳性的药物入体,即便这药没有毒,那也会因为阴阳不容,在她的体内造成极大的伤害。”
西雪公子说道:“所以她当初吃了冷香丸,却没有中毒?然后冷香丸的解药刚好以阴制阳,却将她逼入绝地?”
甯璧玄点头道:“就是这样。”
风净鸣冲疑道:“你有把握吗?如果这一切都是庄永沐在其中使诈呢?”
甯璧玄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会。我记得有一次苏姑娘和芷儿偷偷跑去后山玩儿,当时她们误食了一种有毒的野果,回来之后芷儿就上吐下泻的,而苏姑娘却完全无碍。当时芷儿还大骂苏姑娘不厚道,只让她一个人吃那野果,而苏姑娘则坚持说自己吃过,只是不知道为何无事。我当时也只以为是苏姑娘和芷儿开玩笑,便没甚在意,现在看来,想必苏姑娘当时也是自动化解了那野果的毒性了吧。”
风净鸣攥紧拳头,隐忍着怒意说道:“这么说来,一切的根源竟然是那只七阴虫?”
甯璧玄忙道:“风兄,先救苏姑娘要紧。”
风净鸣担忧地看着床上发抖的苏念念,说道:“要怎么救?”
甯璧玄叹道:“她并未中毒,药石现在已经没用了。”
风净鸣突然抓住甯璧玄的胸襟,两只眼睛几乎要瞪了出来:“你说什么?没救了?”
风净鸣这个样子还真吓了甯璧玄一跳。他急忙说道:“办法是有,只是……”
风净鸣放开他,也不管他的后半句是什么,直截了当地问道:“什么办法,说吧。”
甯璧玄有些为难,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在风净鸣的逼迫之下,只得说道:“苏姑娘身体里的阴阳二气已然混乱,为今之计,只有用真气加以疏导调和,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而为她疗伤的人,必须是赋有阴阳相济的内力,而且必须有浑厚的真气作为基础。放眼天下,符合这种条件的人,只你一个。”甯璧玄练的是阳刚内力,西雪的内力则是纯粹的阴柔。江湖中的人,练功大都偏向阴阳两个极端,很少有像风净鸣这样将阴阳二气协调着练的,更休说高手了。
风净鸣听甯璧玄如此说,放松了一口气,说道:“这样好办,我马上为她疗伤便是。”
甯璧玄却突然抓住风净鸣的手臂,担忧地说道:“风兄,你要连续七天,每日午时和子时,各疗伤两个时辰。如此一来,你的内力必然大打折扣。”
风净鸣:“这算什么,为了她,我搭上性命都可以。”
甯璧玄无奈叹道:“到那时,你便真的会搭上性命。”
风净鸣不解。
西雪公子在一旁阴郁地提醒他:“你忘记了么,你和庄永沐约定比武的时间,便是在八日之后。”
风净鸣想都不想便答道:“没事,正好来得及。”
甯璧玄发挥了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精神,苦口婆心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来得及?到那时你元气大伤,连修炼都来不及。”
风净鸣:“你不用说了,我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的。”
甯璧玄:“可是我们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
风净鸣看着甯璧玄,无比诚恳地说道:“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好歹我风波山庄也存在了上百年,如今怎么会连个保命之法都没有?”
甯璧玄依然十分担忧,可是他又觉得他应该相信风净鸣。毕竟风净鸣在他眼中一直是比较彪悍的,这世界上很少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
冬天的夜晚很冷。西雪公子围着一件裘衣,立在苏念念的门外。
现在,她也很冷吧?
不会的,有风净鸣给她疗伤呢。
西雪想到这里,眉头却皱了起来。
“西雪,你也在这里?”甯璧玄突然走了过来,揣着手,穿得有些笨重。
八卦之星西雪公子破天荒地没说话,只是朝他笑了笑,点点头。
甯璧玄说道:“你也担心他们吗?我也是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西雪公子朝那窗户望了一下,冲甯璧玄点了一下头,转身走开了。
留下甯璧玄立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西雪公子一闲闲地走着,一边心绪不宁。担心吗?很担心。担心谁呢?风净鸣吗?不,他很彪悍,不用担心。那么是苏念念吗?他为什么如此担心她呢……
难道动心了吗,这怎么可能?
西雪公子抬头看天,今天的夜色是真的凉,他突然有些伤感起来。
於是,这个伪艺术家,从七岁以后就不知道伤春悲秋为何物的西雪公子,在这个冬天的夜晚,伤感了。
……
风净调了一下内息,抆掉额头上的汗珠,然后将苏念念放倒在床上,让她躺好。他也顺势躺在她的身边,拉过被子,将两个人盖好。他在苏念念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柔声说道:“念念,你回来了,真好。”
苏念念此时烧已经退了一些,但依然时不时地喊冷。她的身体相对风净鸣来说,显得很是冰凉。
风净鸣将苏念念抱在怀里,用身体暖着她,还一边安慰着她:“好了,不冷了,很快就不冷了。”
苏念念迷迷糊糊,只感觉找到了热源,於是拼命朝那热乎乎的东西凑,在风净鸣的怀里拱啊拱,还将一[奇]条腿搭在[书]风净鸣的腿[网]上,想要充分接触他的身体,因为那样更暖和。
风净鸣的额头上又渗出了汗珠。他一边试图搂紧苏念念,防止她乱动,一边吃力地说道:“念念,你都昏迷了,还这么色。”
胡言乱语
风净鸣以为,自己晚上忍得很辛苦。然而,还有更辛苦的事情等着他。
他早上起床的时候,苏念念就开始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了,当然胡话还是免不了要说。风净鸣发现无论苏念念什么样子,她的这张嘴都是闲不住的。
喂早饭是个麻烦事,苏念念虽然总是说胡话,可是她的嘴巴张得并不大,而且有的时候还咬着牙说话。并且她还总是乱动。伺候她的小丫鬟战战兢兢地一勺一勺地喂她粥吃,大部分都喂到了她的脸上。
风净鸣不耐烦地一把将小丫鬟拎开,掏出手帕把苏念念的脸抆干净。然后他抢过丫鬟手中的粥,喝了一大口,再然后就低头作了一个在小丫鬟看来很彪悍然而在狗血的言情小说里经常出现的事情。
咳咳,我不说大家也知道他在做什么了吧。
因为怕把苏念念弄疼,所以风净鸣并没有去掰她的下巴,而是用嘴唇堵着她的嘴,通过她嘴上很小的一条缝隙,一点一点地将粥往她的嘴巴里吹。
小丫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满脸通红。
然而风净鸣那鼓着腮帮子瞪大眼睛往苏念念嘴里吹东西的样子,实在是滑稽,小丫鬟红着脸,想笑又不敢笑。好在这小姑娘还不算太笨,赶紧灰溜溜地跑路了。
风净鸣十分之耐心地将口内的粥吹进苏念念的嘴里,然后舔了一下她唇上的残留。舔完一下发现原来这粥这么香甜,於是他又舔了一下,然后这小子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整个嘴巴都覆盖到了她的嘴唇上。他慢慢厮磨着,轻轻啮咬着,然后趁她说胡话的空当,灵巧地伸进了舌头,和她纠缠……
风净鸣松开苏念念,舔了舔嘴唇。他握着她的手,目光发亮,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挂不住。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脸红了……
因为风净鸣的徇私舞弊,这一碗粥,他竟然喂了将近一个时辰。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下一次早饭的时候准备个大一点的碗,这样等喂完了她,他也不用吃饭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午时,风净鸣准时地坐在苏念念的床上,为她疗伤。
两个时辰之后。
风净鸣为苏念念盖好被子,刚想离开,却发现她一爪子把被子掀开,在床上不安分地乱动,嘴里一直喊着热。
风净鸣把被子给她重新盖好,一边盖一边说道:“忍一忍,很快就不热了。”
苏念念哪里听得进他的话,这一次她不仅把被子重新掀开,还开始脱起了衣服!
风净鸣慌忙按住她的手,侧过脸去,说道:“念念,别这样,会受凉。”
苏念念此时神志不清,发现有一个温度比她低的物体靠近了她,於是她干脆整个人都凑了上来。
风净鸣自打从娘胎里生下来就没有这么手足无措过。此时苏念念几乎挂在了他的身上,脸埋在他的颈窝,一个劲地蹭,看来风净鸣的降温效果似乎不错。
此时怀里的衣衫不整浑身像个火球的女子极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乱抓着,风净鸣的体温也跟着蹿高了一下。他心里默默地流泪了,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历的什么劫。
天上有一个声音在回答他:
你造的是情孽情孽情孽……
你历的是情劫情劫情劫……
风净鸣抱紧苏念念,躺在床上,拉过来被子重新将两个人盖好。就像昨天晚上一样。
新一轮的煎熬。
……
风净鸣给苏念念疗伤的第七个午时已经过去了。此时苏念念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只是依然昏迷未醒。甯璧玄说,她只是有点虚弱,很快就能醒来。
苏念念已经不需要风净鸣当她的活人调温器了,然而风净鸣还是一如既往地将她搂在怀里,盖好被子躺在床上。
苏念念睡得很安稳,这是她这几天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了。风净鸣的心里,却很不安稳。
他不敢将苏念念抱得太紧,怕她不舒服。他只是轻轻拥着她,在她耳畔轻轻说道:“念念,你终於没事了。”
他说:“念念,对不起。”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我怎么那么笨。”
“念念,对不起,我太在乎你了。”
“你当初问我爱不爱你,我说不爱。其实,我爱你,很爱很爱,可是我没有和你说实话。我真后悔。”
“我怕失去你,就因为这样,我才一遍一遍地怀疑你会离开我……我也有我的恐惧。”
“念念,我多想为你报仇,手刃了那个畜生。可是,我现在办不到。如果我死在了那人的寒冰掌之下,你莫要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