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莫一笑和祁景言街道亚伯特导演的通知的时候正在飞船上。

这个结果让两个人都只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来我不算成功。”莫一笑看着亚伯特导演的留言， 故作抱怨地对祁景言道， “说了要把你掀翻拿到这个的。”

结果他可是用了全力在表演，但还是没能让亚伯特导演放弃使用祁景言的念头， 改剧本也一定要将那个男人留下来。

祁景言倒不这么认为。

他沉吟了一会儿，轻笑出来：“笑笑你真是让我很有危机感。”

虽然亚伯特导演不舍得放弃他， 可他们两个最初在争的不就是“安迈尔”吗？虽然祁景言得到了一个主角的角色，可那毕竟不是安迈尔，而是另外的、新加入的人物。

照这么说，就是亚伯特导演还是觉得，在对於安迈尔的演绎上， 莫一笑要更出色更贴合一些。

……这是从未有过的。

真的有人， 从祁景言手里凭着硬实力的演技“夺”走了一个角色。

祁景言这一刻甚至觉得有些恍惚的不真实感。——不是说他不相信莫一笑能做到，而是， 这件事情确实有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感觉。

他想到过， 也甚至——期待过，但并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可以来得这么快。

早在注意到莫一笑的时候，祁景言就意识到这个比他年轻很多的演员有着一种致命的精准性。那种对於表演节奏的把握和个人气势的营造甚至於是超出语言和动作的。

——而当时， 莫一笑还仅仅是一个小龙套。

祁景言有意识地推了他好几把， 期待着这个让他感觉到强悍潜力的年轻人能够走得更高、更远， 甚至……来挑战他。

祁景言太寂寞了，在这个年纪就已经拿到了一个演员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荣誉，五大奖项，两大连续剧奖项， “群星之冠”；票房，人气和口碑。

除了一个要等到他息影才会拿到的终身荣誉奖，这个圈子对他来说就已经没有什么上升的余地了。这其实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

一个人在他生命的前百分之十几的时间，就已经得到了事业上所能想像的一切。然后他还不缺钱。

他之后应该期待写什么呢？

很多人都不懂什么叫“高处不胜寒”，觉得那就是矫情，就像不懂得为什么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执意於一场比试。拔剑而起，无人可敌，是很寂寞的状态。

祁景言从三年前开始就感到那种寂寞，尽管尝试了很多方式，比如催促自己去超越自己什么的，但收效甚微。

但这一刻，他突然就有了一种压力感。

他的恋人从他的手里拿走了一个角色。

这让他真的有一些恍惚。虽然知道笑笑很出色，但是他成长的速度真的太快了，快得让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从三线，到二线，再到如今不可动摇的一线。别人在走在跑，他却好像是坐着太空船一样。

快速得令一直陪着他经历这一切的祁景言，在这一刻都有些恍惚：

……原来，不知不觉，笑笑已经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就站在祁景言的王座下面，随时准备掀翻他了……

.

祁景言陷入自己的思绪里，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莫一笑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不安。

“景言……你……还好吧？”

这个人，因为自己拿走了他的角色而不开心吗？

这么一想，哪怕是刚刚拿到宝贵机会的喜悦，都好像不知不觉黯淡了一点点。

“嗯？”

祁景言被青年呼唤得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对恋人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很好啊。”

“……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不是。”祁景言失笑，“我很像是小心眼的人吗？”

“但……”但这不一样。莫一笑没当过整个圈子的顶端的那一个人，所以他也不知道，突然在这个似乎永远不可能被撼动的位置遭到威胁是什么感觉。

男人伸手过来勾住了他的肩膀：“别瞎想。我只是……很惊讶。”

“你成长得太快了，笑笑。”

他的语气介於温柔的骄傲和感慨之间。

男人的眼睛含着一点笑意凝视着青年。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所谓‘不可撼动的王者’。如果真的会被掀翻的话，那么那个人是你……我会很开心。”

莫一笑短促地怔了一下，然后也慢慢地笑了起来：“这个是你说过的话里面，我最喜欢的一句。”

“……比‘我爱你’还要喜欢？”

“……”这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啊。

当然，祁景言也没有真的希望得到回答。

男人的手揉了揉青年柔软的头发：“说真的，感觉不坏。我很久没有这种被挑战到这个份上的紧绷感了，毕竟能够出色到这种程度的人几乎没有。如果有的话，也就只是你了，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