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雅知觉得自己在这里, 有点影响人, 就出去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

只有仪器轻微的声响。

丁捷坐下来, 过了好一会, 才出了声:“哎,郁嘉言,你那几只羊, 我先给你养着了。等你醒来,就赶紧带走, 我可不想养大了, 看它们胡搞……好吧,估计你也瞧不上那几只羊, 你这样的人, 瞧的上的, 也就曲染了吧……曲染现在,应该算挺好的……她跟我们尚老师在一起了, 两人整天腻在一起,跟神仙眷侣一样……尚老师还去学做藕粉, 就因为她喜欢……总之, 你快醒来吧, 再不醒来, 她们孩子都要有了……”

她断断续续说着。

郁嘉言似乎听到了,手指动了两下,眼泪流了下来。

丁捷看到了,很激动,立刻凑上去,大叫:“郁嘉言!郁嘉言!”

郁嘉言流了泪。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反应。

郁雅知听到声音不对,快速推门进来——

丁捷看到她,指着床:“他哭了。我说曲染,他哭了。”

郁雅知也看到了他脸上未干的泪痕,忙去喊医生。

医生很快过来,给他检查过后,笑道:“这是好的反应。要加深刺激。”

丁捷一边点头,一边对郁雅知说:“这人果然是个恋爱脑,也就提曲染有点反应。如果曲染能来——”

曲染就是锺秋。

但尚黎肯定不会让锺秋来的。

不然,她不会见锺秋有点起色,就带她回大利武馆。

郁雅知其实跟尚黎委婉表达过这个意思——让锺秋跟郁嘉言说说话。

但尚黎毫不犹豫拒绝了:“郁雅知,我很同情郁嘉言,但我不能拿锺秋涉险。”

锺秋太在乎曲染了。

她为曲染背负了太多负罪感,如果知道她有了情债,肯定更自责——是她毁了曲染的爱情。

那个美好的女孩被强迫,经受牢狱之灾,短暂的一生,连爱情的滋味也没尝过。

当初她那么抵触尚黎,就有这个原因在。

曲染吃苦,她也吃苦。

曲染没有爱情,她也不配。

尚黎看得清楚。

郁雅知也隐隐明白,所以一直没有逼得那么紧。

但如果曲染真的能唤醒郁嘉言……

她不敢想下去了。

她不想做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我们先出去。”

郁雅知示意丁捷出去,到了外面,才继续说:“暂时别对尚黎有这个要求。你就向郁嘉言转达一下锺秋的近况好了。”

丁捷点头应了:“好。”

宁璿是晚上知道郁嘉言哭了的事。

她在视频里说:“我就知道曲染对他有影响。可惜,曲染不能去看他。”

郁雅知听了,问道:“锺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