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昭伸手抱紧晏宁公主,眼睛不争气地红了。他的眼泪涌了出来,收紧手臂说:“宁儿,宁儿,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那么想。但是我只有三郎,我只有三郎啊,你有父皇疼爱你,你能堂堂正正地嫁入谢府,你能和小妹他们亲如一家,我只有三郎,我只有三郎一个。三郎来到我的身边一定是上天的安排,不管我是不是快要失去太子之位,不管我犯了多少次傻,三郎总是在我身边。宁儿,你不要再给三郎找别人好不好,我会发疯……”
晏宁公主说:“……三郎是我的驸马。”
赵崇昭理所当然地说:“你又不喜欢他!”
晏宁公主鼻头一酸,也落下泪来。
是啊,她不喜欢三郎,她不能喜欢三郎——她是不能爱上三郎的。但是赵崇昭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理直气壮地做她费尽心思去避免的事——怎么可以因为她“不喜欢”就想霸占她的驸马。
晏宁公主说:“我不会让你毁了三郎……”
赵崇昭反驳:“我不会毁了三郎!”
晏宁公主说:“你这就是毁了三郎!这种荒唐的关系有违伦常!一旦被人发现,你要三郎如何自处!”
赵崇昭说:“那就不让人发现!我与三郎自幼相识,亲近些有谁会胡猜?根本不会有人知晓!”
晏宁公主挣开赵崇昭的怀抱。
她脸上泪痕未干,后退两步说:“我不会让你那么做,我不会让你把三郎毁掉。三郎不是你看上的那些只知阿谀奉承的家伙,三郎他有很多想做的事……”
赵崇昭说:“三郎想做什么事我都会帮他做!我永远会站在三郎那边!”
晏宁公主说:“哥哥,你以前也说我想做什么你都帮我做。”
赵崇昭一滞。他猛地想起两人从小到大的相处,那时候他觉得妹妹是他的一切,只要能博妹妹一笑,他什么都愿意做。看着妹妹坚决又悲伤的神色,赵崇昭的心脏仿佛缺了一块,寒冰从那空缺的地方开始往四面蔓延,几乎冻结了他的整个心脏。
赵崇昭说:“只有这一件,只有这一件事我不能答应你,宁儿,三郎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
晏宁公主说:“你对我说的话可以因为三郎而出尔反尔,你又怎么保证你对三郎的感情不会因为别的东西改变!你以后会遇到更多的人,他们能够取代三郎在你心中的位置——”
赵崇昭说:“不会有那样的人!”
晏宁公主说:“会有的!你上一次还因为谢曦那样的人和三郎吵了起来,你甚至为了他对三郎恶语相向!”
赵崇昭握紧拳头。
那确实是他做的事,即使他再怎么想宰了那时的自己,那些事还是他自己做出来的。过去的永远无法改变……
赵崇昭冷静地说:“既然宁儿你觉得会有人取代三郎在我心中的位置,又何必那么担心?只要等我这一时的冲动冷却下来就好。我也一直在忍耐不是吗?我不会让三郎知道,我会一个人忍着的,只要你不给三郎纳人,我们会一直这么相安无事地相处下去——反正会有人取代三郎的不是吗?”
晏宁公主微愕,竟无法反驳赵崇昭的话。
赵崇昭亲了口晏宁公主的额头,说道:“宁儿,你和三郎都是我最亲近的人。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三郎受到伤害。”
晏宁公主心中早已溢满了酸涩,她的兄长直言爱上了她的驸马,世上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
晏宁公主出了东宫,并未立刻回家,而是去了礼部尚书家中。她明里是请教杨珣的情况应如何再嫁,暗里却提出赵崇昭已到大婚年龄,理应选出太子妃了。
礼部尚书目前闲得发慌,闻言眼前一亮,这是好事啊,大好事,最近都没什么喜事,要是太子能大婚就太好了!
礼部尚书送走晏宁公主后构思了许久,下笔如飞地写出折子,第二天上朝时趁机提了出来。朝臣家中大多有适龄的女儿,一听这话顿时鸡血上头,纷纷附和。
赵崇昭早已上朝旁听,他面色如常,心里却翻起了巨浪。大婚?虽然他想过自己冲早要面对这件事,但怎么都没想过会这么。
下朝后回了东宫,赵崇昭又觉得其中有些蹊跷。礼部尚书怎么突然想起这事儿来了?前两天他和礼部尚书还见过面聊过天儿,当时礼部尚书也没提起这件事。
赵崇昭喊来暗卫,问道:“宁儿那日离开东宫后有没有去礼部尚书府上?”
暗卫冲疑片刻,点点头。
赵崇昭挥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等书房里只剩自己一个,赵崇昭再也无法抑制胸中的怒意,哗啦一声,用力把桌上所有东西统统扫到地上。
——宁儿啊宁儿,你怎么就忘了你哥哥的脾气?你越是阻拦,我就越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