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白银十万两,加点损耗,十一万多些。
很遗憾,李观一卖掉自己都完全填不上空缺。
秦武侯李观一,‘欠债’大幅度增加。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少年坐在那里,失去了梦想,他意识到了,晏代清是真正的很聪明的人,这个家伙和元执不一样,和李观一交情很久了。
是真正最年少时期,拳脚互殴出来的交情。晏代清仿佛顺着毛抚摸狸猫儿,然后顺着就把少年架起来,笑眯眯地伸出手,带着江南君子的温润微笑,要把狸猫儿藏起来的猫粮都摸走。
一个都不留下。
提起后脖子甩啊甩,要把身上最后一颗猫粮都甩出来。
最后还要把猫儿的毛给撸平了。
笑容温和如君子。
‘要搞来更多的哦。’
被霄志引以为知己,并且自认为‘我不如也’。
并不是没有根据的。
麒麟军的谋士团,每一个的性格都完全不同。
可是坐在那里的李观一却忽然笑起来了,他大笑,把这信笺小心翼翼折好放在怀里,道:“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代清。”他说,心里想着,刚刚知道这一封信是来自於晏代清的时候,他是遗憾的。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出来。
“那个遥远的大愿,不应该只交给你们来完成。”
“平洋。”
李观一三口两口去把东西塞到嘴巴里面吃完了,抬了抬眸子。
儒雅的骑将温和道:“末将在。”
“走吧,该解决咱们的财政问题了。”
李观一判断地很清楚,需要人才,需要金银,从外部得到金银的话,很难,但是在江南,有一大批发现麒麟军不愿意如往日那样给於特权之后,为了驱逐麒麟军,而打算谋划着献城,鼠疫的世家。
元执沉静有谋略,代清冷静而能调和数人。
霄志心思细腻,能记住很多东西。
他们都是极好的谋臣,大才,同伴,但是术业有专攻,欲去掉江南最后一大块烂肉,需要的是更为凌冽的猛药,没有钱?
却要看看,江南世家,占据了那富庶之地数百年的大家族,积攒下了多少的家底呢?
李观一把这一身袍子换了下来。
李观一到了此刻才知道,诸侯穿着的如此奢华的袍服是不会去洗的,若是脏了就换新的一件,李观一没有这样奢侈的爱好。
简直是触电一般松开,伸出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重新换回来常服,本来凌平洋劝说他穿正常的锦袍,李观一回答道:“我是祖老的弟子,也是王通夫子的弟子,我要去学宫,是弟子去拜访老师,不是耀武扬威的。”
他没有去和慕容龙图提那即将抵达的,惊天动地的一战。
他和老人都在回避在这个时候谈及此事。
慕容龙图已至,天下江湖人不日抵达。
那一战不会有几日了。
只是副将却压低了声音,道:“主公,外面好像已经有许多车舆了,应该是中州各大世家,贵胄,甚至於宗室们的,应该是来送上拜帖的。”
李观一道:“拜帖?”
凌平洋回答道:“主公这样的年岁,这样的手段武功,对於中州各大世家来说,肯定希望和主公你结成婚姻的,世家就是靠着这样的方式,绵延至今。”
银发少女的视线下意识瞥视了下。
李观一却扬起了下手中的信,他回答道:“我的美人,可不是她们,天下这样的事情,我的心里面都被这些事情占满了,江南蓬勃变化,我要走在他们的前面。”
“君子如珩,羽衣昱耀。”
“於我来说,破军,元执,代清,霄志,文鹤。”
“如此,是天下之美人,他们的才学,比起儿女之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瑶光……”
银发少女安静站在那里,歪了歪头。
李观一伸出手揉了揉少女头发,微笑道:“这一次你待在太姥爷身边哦,可能画面会比较暴力一点。”他心里面有一点奇怪的感觉,他不希望这个少女看到他用出‘卑劣’手段的模样。
李观一转头道:“平洋,准备好了吗?”
儒将模样的凌平洋温和道:“以异兽筋混在一起的宝兵,可以拉长到百丈级别,即便是金刚体魄被锁住了经脉也不要想挣脱。”
“三十二种麻沸散。”
“以及随着信笺过来的。”
“在七老鬼口中的太师祖指点下,完成了,似乎超越过去麻沸散一切效果,可以绕开所有麻沸散的原理,不是让人失去意识,而是让人【保持意识,无法行动】。”
李观一咧嘴一笑:“很好。”
他把这些东西都戴起来了,然后又小心翼翼拿出来了便宜大哥给的【千日醉】,掀起衣摆,往里面一放,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文鹤先生何在?”
凌平洋道:“主公果然也是这样想的。”
李观一道:“对,既然来了,那还谈什么休息。”
“得把这小子绑回来才安心啊。”
因为随晏代清的信笺来的信笺里面,有庞老的一句话,这位老而弥坚的谋士提醒李观一,如果说是一位擅长谋己的谋士,却为李观一出了四个策,让农家和麒麟军完美结合。
这绝不会是改了性子,而是一种试探。
以上乘的计策作为诱饵,进行试探,以某己的高妙手段。
这样的情况下,要速度些。
於是凌平洋,李观一开始出发,瑶光伸出手,拉住了少年的袖袍,李观一回头看去,银发少女的嗓音凝聚,伸出手按在了李观一腰间的酒壶上。
於是流转的气息变化。
奇术层层叠叠落上去,李观一低下头去,看到那酒壶上的流光亮起来了,然后熄灭,他能看到少女的目光沉静,睫毛很长。
瑶光把手收回来了。
她道:“我用了奇术,会让人下意识忽略这个酒壶。”
“您应该懂得怎么样用的。”
李观一大喜:“哈哈,好!”
少年和凌平洋一起出去了,正面的门那里守候着许许多多的人,甚至於还有各家柔美的大小姐们,她们眼底是有些不耐烦的,还有些好奇,但是不管是不耐烦还是恶意,却都纯粹。
后门都有。
是银发少女伸出手指了指那边的赤红色的高墙。
於是江南的秦武侯,以及年轻一代第一骑将凌平洋对视一眼。
凌平洋道:“外面或许也有人。”
李观一道:“瑶光可是经验丰富大宗师!”
银发少女安静站着,点头。
两个名将一块爬墙出去的。
银发少女想了想,看到那边有一个倒扣着的瓮,她伸出手,按着陶瓷大瓮,先是右脚踩在中间,明明是会摔倒的,没有办法发力的姿势,却好像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承载住。
手脚膝盖并用的瑶光成功爬上这个很大的瓮。
然后踮起脚尖,看着外面的街道,各家的车舆都很豪华,拉着车舆的是异兽这个级别的,各家的大小姐们汇聚在一起,笑着说话,眼底纯粹干净,她们有的不愿意来的。
但是往日温和的,好说话的父兄,奶奶娘亲,把她们强行送来了,在抱怨着这些,银发少女看着她们,然后想着。
我们不一样。
她并不会对这些人有敌意,只是安静看着这些在乱世里还是很开心,单纯的女子;然后看着不远处的街道上,在沿着街道叫卖果子的年轻男女。
人和人都不一样。
少女张开手,从逃亡,狩麟大会,到江南,到公孙世家。
她的奇术都有用到的。
所以,她是同伴。
不会被抛弃的同伴。
“破军是‘美人’。”
“他想赢过我,代表他觉得不如我。”
银发少女小心翼翼从上面滑下来,先是脚尖落地,然后才脚跟落下来,却是脚痛了下,然后就是麻麻的感觉,好一会儿那种筋给抽到了的感觉才慢慢消散了。
瑶光弯下腰,拍打长袍上面沾染的泥土。
语气不起涟漪,很自然而然地道:
“所以,我也是【美人】。”
李观一兴致勃勃地奔去了中州的学宫,而他的肩膀上,还有着兴致勃勃的麒麟趴着;而另一条道路,从中州大皇宫的方向出来的御道,也是通向学宫的。
胡子拉碴,没有了往日俊朗的大皇帝穿着常服也在往过走。
学宫之中。
文鹤看着桌子上忽然燃烧起来了的方士符籙,陷入沉思,又摇了摇一个卦象筒,往桌子上摆上了一排古钱,然后看到古钱币卡抆卡抆从中间裂开。
“有危险?”
他提起放在桌子下面的一个包袱,往脸上一抹,戴上人皮面具,抖手扔下了一圈药粉抹去痕迹,门童喊叫道:
“先生,先生,有客人来了。”
文鹤面无表情:“就说我在睡觉。”
“哦哦,不好意思,客人,我家先生说他在睡觉!”
文鹤觉得这小子是在卖自己。
视线一瞥,直接翻墙,落下的时候悄无声息。
堪比一流的大盗贼。
转过身来,却是眼前阴影垂落,看到一位道人打扮的人,旁边是一位雄壮的男子,气度却颇为儒雅,却极精准堵住了去路。
有极丰富蹲墙角经验的李观一嘴角一点一点勾起。
温和道:“文鹤先生。”
“神交已久。”
“在下江南李观一。”
少年一只手抓住了文鹤的手臂,笑容灿烂热情:
“您这是,哪儿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