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
「行了,我跟你们差不多大的时候,就和小凉爸爸自由恋爱了。」温语抬手掩了掩唇角的笑意,「又不是什么封建社会,我还能反对你们不成?」
话是这么说。
可毕竟是第一次见丈母娘,司珩这见惯世界级富商大佬,经历过商场浮沉的人,也是没办法免俗的。
陪着丈母娘聊了一会儿,司珩便把这个小空间留给了久别重逢的母女俩,自己则起身去看了看助理那边的情况,顺便将自己的行李放回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温凉拉着温语说了一会儿话,聊了聊这半年学校里的事情,以及白露集团的近况,也听着母亲说了永措村这半年的发展情况。
聊了近半个小时,温凉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起身从旅行箱里拿出南祈让她带过来的木盒子,重新坐到床边。
「妈,我去京都之前看了外公留给我的遗书,他说爸爸没有死。」温凉顿了顿,目光有些担忧地看着明显有些神色怔忪的母亲,不忍道:「我去京都之后,找到了他。」
「他……还好吗?」温语颤着声问,原本就有些泛红的眼眶,瞬间滚下一串泪珠。
「刚见面的时候身体不太好,这几个月好了不少,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温凉将木盒子交到温妈妈手上,抬手抆了抆她脸颊上的泪水,自己忍不住也落了泪。
伸手抱住自己的母亲,温凉哽咽着说:「我想早点告诉你的,妈,对不起……」
温语轻拍了拍温凉的后背,语气一如往常那般温柔平和,「没事,那么多年都等下来了,现在知道也不冲。」
她自己的女儿她最是清楚,必定是有着什么原因,才会到现在才告诉自己这件事情。
「他说……这里面都是他想对你说的话。」温凉拿手背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目光重新落在那只木盒子上。
温语闻言,将盒子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又一张的信封,纯白的底色勾着几条简单的红线,是最普通的那种信封,每一只信封上都贴着邮票,没有邮戳。
收件人写着「轻之」。
温语颤着手拿出其中一只信封,撕开封胶,从里面抽出有些泛黄的信纸,上面写满了一行又一行有些晕染开的蓝墨水钢笔字。
她伸出手指轻抚了抚这些熟悉的字迹,眼中的泪水倾泻而下。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娶妻生子。」
明明温语说的是问句,却用着再肯定不过的语气。
得到温凉肯定的点头,泪眼朦胧的温语,轻点了点头。
她知道南祈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同样知道南祈没有死的消息,也许最先妥协的就是她自己。
能让小凉叫他一声爸爸。
这个男人,想必不会让她失望。
她将信封重新放回木盒子里,盖上盖子,伸手抱了抱自家闺女,「我回自己房间待一会儿,阿拉娜还在准备晚饭,她一会儿会来叫你们,不用等我。」
「妈……」温凉追到门口,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心脏一阵绞痛。
听到动静从自己房间出来的司珩,一眼便瞧见哭红了眼的温凉,眸色暗了暗,上前将她拥进自己怀里,低声劝慰:「跟妈妈说了?」
埋在他怀里的脑袋点了点头,司珩抚着她的后背,小声安抚:「别担心。」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温凉的母亲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温柔,和他那位性格强硬的母亲截然不同的性格。
温凉那温柔软糯的性子,大概就是遗传自她的母亲。
而这样温柔的女性,她却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
坚强。
用外柔内刚这个词来形容,可能最恰到好处。
晚上吃完晚饭,直到睡下,温妈妈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温凉在她门前来回踱步了许久,最后还是听了司珩的话,回了自己的房间。
……
第二日。
失眠到后半夜的温凉,起身洗漱后,去敲了敲温妈妈的房门,十几分钟过去,始终没有回应。
就在她紧张地想要去找出去晨跑的司珩过来撞门的时候,温语穿着一身干净的灰色格子宽版旗袍,长发半挽,难得画了淡妆,从楼道的另一侧缓缓走来。
「刚和阿拉娜做好早饭,你叫司珩和助理们一起过去吃饭吧。」温语笑眼温柔。
温凉却看到了她眼下的淡青色,她往前走了几步,想要张口说上两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温语先开口说:「正好我也有话想跟你说,进屋吧。」
温凉一跨进屋子,就听到母亲用着柔和平静声音,说着再坚决不过的话:「你跟他联系一下,明天我去京都。」
「妈?!!」温凉讶然。
温语笑着捋了捋自家闺女的长发,颇有些遗憾道:「难为你跟司珩特地过来陪我过年。」
温凉用力摇了摇头。
温语浅笑:「我这难得任性一回,结果还是在你刚把男朋友介绍给我这个丈母娘的时候。」
温凉脸颊微红,有些冲疑:「妈,你真的要回去?」
「嗯。」温语点头,「以前是不知道,那些日子浪费着也就浪费着。现在知道了,冲一天见面,亏上一天,也心疼一天。」
她和南祈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小年轻了,哪儿还有那么多时光能够让他们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