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第二百三十三章
在这些天里,斯科皮思考过了很多遍自己的变化。情绪变化,身体变化,甚至还有变得嗜睡的问题。……他不想承认自己还去找潘西问过关於姑娘怀孕时会有什么症状,他不记得潘西后来怎么解答他的了,他只记得当时潘西满脸被冒犯,恶狠狠地说──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怀孕过,你怀孕了吗?”
我………………………………当然没有。
从那天开始斯科皮开始敬佩自己丰富的联想能力,当天晚上顺便还做了个噩梦:自己大着肚子冷艳高贵地骑着火弩箭在魁地奇赛场上当击球手(这辈子没这么干过),德拉科满脸惊恐地(这辈子没机会见过)骑着他的小清新扫帚追在他身后保驾护航,金色飞贼被波特抓到了,格兰芬多终於有一次在德拉科在场的情况下抓住金色飞贼赢得了比赛。
落到地上,霍齐夫人的哨声显得怪怪的,阴阳顿挫却异常立体(事实证明那只是隔壁在扯呼),面对跌跌撞撞冲自己冲过来的斯莱特林王子,斯科皮抱着肚子,冷着脸说:“我要生了。”
………………………………
然后斯科皮成功地被自己雷醒了,之后一宿再也没睡着──他当然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不可能生孩子,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件事到了德拉科身上,好像又变得没那么绝对了。
这家伙从来都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他想要的。
快步走在赶往校长办公室的路上,四年级斯莱特林冷着脸重新拽了拽自己的斗篷领子,从鼻腔里恶狠狠地喷出一股恶气──
要不是老子有病,我能跟你上床?
…………
邓布利多大概是昨晚半夜回到霍格沃茨的,因为晚饭没见着的人,今天早上的早餐时间却安然地坐在教室席最中间的位置,他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学生,就好像他从来没离开过似的。赫奇帕奇几乎没人了的长桌似乎也没有对他照成什么影响,预言家日报头版头条天天在挖掘他的黑历史对他进行人身攻击他也不关心,他跟麦格教授低声交谈,天塌下来都不怕的模样享用自己的早餐。
只有最细心的人才能发现已经上了年纪的老巫师蓝色的双眸中透露出来的一丝疲惫。
当然还有注意得更多的,比如潘西说:“我怎么觉得邓布利多好像失恋了?”
作为回答,斯科皮把自己的牛奶呛进了鼻孔里。
……当斯科皮推开校长办公室厚重的大门时,他还在思考邓布利多去德国究竟是去谈恋爱放松身心还是去办正经事,是蹲在栖木上的福克斯扑打翅膀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注意力,他目光游弋飘忽,当他终於意识到自己是来干嘛的时候,他发现他的校长坐在办公桌的后面,十指交叉放在胸前,正微笑着从他的半月形眼睛后面慈爱地看着自己。
办公室里很暖,斯科皮问了好,将自己的斗篷脱下来,在将它挂在衣架上的斯科皮微微一愣,因为他发现一只放在斗篷上面的那枚银蛇胸针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难道是刚才在走廊上跟那个拉文克劳干架的时候弄丢的?稍稍蹙眉,压下了立刻出门去寻找的冲动,斯科皮冷静地拍了拍斗篷,转身坐到了邓布利多的对面──此时此刻,桌面上已经准备好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还有一些曲奇饼。
邓布利多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耐心地看着斯科皮拿起奶茶喝了一口。当四年级斯莱特林被冻得苍白的小脸终於恢复了一丝血色,老校长这才不急不慢地开头:“肆意猜测人的思维是不礼貌的行为,但是我想这一次你可能会原谅我,小格雷特先生,你看上去心神不宁。”
岂止心神不宁,斯科皮淡定地放下了手中精致的杯子,我都快得神经病了,甚至还想一把火烧了你的学校。他舔了舔嘴唇,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觉得我最近不太对劲,教授。可能是受到了什么魔咒的影响……”
邓布利多张了张嘴,却又被斯科皮下一句话打断,四年级斯莱特林低着头,用很低的声音嘟囔:“我去看过斯内普教授,他说我并没有吃错不该吃的东西……还顺便警告了我最好以后也继续保持。”
邓布利多再一次微笑起来。
他非常乐意为他的学生们授业解惑。
“我倒是很惊讶马尔福先生没有在这儿,小格雷特先生。”
我也很惊讶你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教授。斯科皮无力地笑了笑:“哦,他挺忙的,咱俩……就普通同学关系,干嘛非得老在一起,又不是谁离不开谁。”
说完他顿了顿,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得太多了。
特别是看见邓布利多瞬间变得高深莫测的表情时,斯科皮简直想抽自己俩大嘴巴,然后跳起来告诉他的校长,他今个儿不是来解决恋爱问题的──更何况邓布利多还是个格兰芬多,这纯粹是斯莱特林的问题,要解决也不能找他啊!
用力呼出一股胸口里闷着的浊气,斯科皮蛋疼地说:“自从上个月开始,我觉得我变得有些奇怪,我的情绪表达开始变得不明确,然后我失去了恐惧的心理──我甚至能对着魔法部即将派来的食死徒教授的消息冷笑,胆大包天,说不定等那个食死徒走来我面前的时候,我还能跟他说早安。”
很显然,斯科皮的这番话娱乐了邓布利多,老校长笑着敲了敲桌面:“啊,事实上我也在今早回到我的办公室时在我的桌面上收到了来自魔法部的这个通知,而不瞒您说,我已经接受了魔法部的这个请求。”
斯科皮给了他的校长一个惊讶的表情作为捧场。
“汤姆并不如我们想象得那样聪明,我很高兴他主动放弃了自己处於暗处的优势,并且急於把自己放到我们面前来。”
“噢!”斯科皮眨眨眼,心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斯科皮也连忙跟着这么做了──总不能老人家站起来了他还坐着,这不太礼貌是不是。在老校长的示意下,斯莱特林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办公室里相对於空旷的地方,在站稳之后,斯科皮隐约看见邓布利多举起了他的魔杖──
斯科皮的手动了动,在摸到腰间的龙皮口袋时,又不懂声色地垂落於自己的腰间。他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心里有些捉摸不透自己这几乎成条件反射性的自保意识究竟是跟谁学来的。
一道红光从头顶笼罩住了自己──那感觉很微妙,有点儿像用隐身咒时的感觉,比如就像一盆冷水从头上扣下被浇湿了似的,红光笼罩了他的全身,并且发出刺眼的光芒,这让斯科皮不得不闭上眼。
直到他感觉到红光消失,他才缓缓地睁开。
邓布利多已经收起了他的魔杖,老校长的脸上笑容消失了,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正准备向病人宣布绝症的医生。
斯科皮的心沉了沉。
但是出乎意料的,邓布利多却说:“除了一个温暖咒的残留魔力,您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不利於您的魔法痕迹存在,小格雷特先生。”
斯科皮愣了楞:“可是……”
“可是问题依然存在。”邓布利多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您这样的情况了,甚至我相信整个魔法界,您这样的情况也是罕见的。”
“罕见,意思就是它确实存在,是吗教授。”斯科皮说。
“是这样的。”邓布利多坐回了桌边,“上一个出现这样的情况的人也是我的学生,他……从始至终了解自己的野心,在学生时期就开始做了准备,非常可怕,同样是一个斯莱特林,我很遗憾我当初没能阻止他。”
斯科皮越听越不对劲儿,甚至将已经到嘴边的“叫他来问问”这句话都咽了回去,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冒昧问一句,他叫什么?”
“汤姆里德尔。”
斯科皮:“…………………………………………………………………”
“或许现在应该叫他伏地魔,”邓布利多平静地说,“黑暗巫师们更喜欢叫他黑暗君主。”
斯科皮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几乎已经被打上了“野心勃勃”“不干好事”“企图成为第二个黑魔王”的标签。
然而他什么都没做。
邓布利多身体稍稍前倾:“如果我假设,这并非出於你个人自愿的……”
“绝对不是。”
“非常欣慰听到这样的回答,小格雷特先生。”
“我到底怎么了,教授?”
“你的灵魂受到了损害。”
“?!”斯科皮被shock住了,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邓布利多:“如果不是你故意这么做,那恐怕是之前迪尔佳布莱斯特先生的记忆魔咒对你的身体产生了负面的影响──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记忆魔咒并非黑暗魔法,却依然影响了你的灵魂──”
……我已经听不下去神展开模式的学术分析了,教授。
怪不得嗜睡。
怪不得情绪消失。
怪不得整个人都不对劲。
……我怎么就这么蠢,这么明显的症状。
邓布利多:“虽然我不认为一个记忆篡改魔咒就能将一个人的灵魂分离,但是无疑它让你的灵魂稳定受到了伤害,我们可以假设你周围有一样东西,它本身就具备容纳灵魂的功能──”
斯科皮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耐心地等邓布利多嗦完(显然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然后想了想,最终还是要求他的校长通知自己的家人──
当然不是来准备后事的。
当温老头从校长室壁炉滚到校长室柔软的地毯上时,他差点闪着自己的老腰。他揉着腰挪了挪坑儿给自己闺女让了个位,当格雷特夫人优雅地从壁炉走出来时,老头瞥了她一眼,正准备抱怨,忽然一抬头,他就看见了自个儿的宝贝外孙──
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只是这一眼,就让老头瞬间脸色大变。
那形式把刚站稳的格雷特夫人吓了一跳。
斯科皮无辜地眨了眨眼:“嗨,妈,嗨,外公。”
“你个熊孩子!”温老头用力甩了甩袖子,大步走上前,照着斯科皮的屁股就是几巴掌,“让你老老实实读书你不干,天天跟着大人瞎折腾──”
斯科皮嗷嗷扭腰叫着往自个儿亲妈身后躲,心想这还好德拉科不在,不然自己面子往哪搁──
温老头气喘嘘嘘,指着躲在母亲后面露出一个头笑嘻嘻看着自己的混孩子,气的手哆嗦:“说!你最近一个月都去哪了干了什么!你那三魂七魄里的‘吞贼’被你折腾哪儿去了!”
斯科皮:“……”
“说不说!”
老头暴跳如雷,斯科皮吓得猛地一哆嗦。
这时,壁炉火光一闪,从里面又走出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青年。
斯科皮眼前一亮,脚下一窜猛地扑到青年身后──
“师兄救命!我外公要打死我!”——
234、第二百三十四章
最后的结果是斯科皮被闻信狠狠地出卖了,他的大师兄毫不犹豫地将他打包送回了暴跳如雷的师父面前,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因此而避免了一场鸡飞狗跳。不过幸好斯科皮命大没被揍死,只是在老人家凉飕飕的目光下,连吞下了三大海碗的符水。
说实话,斯科皮这辈子没想过自己也要沦落到喝符水的地步。
装符水的碗还是他自己用魔杖变出来的──为了讨老人家欢心,他还花了点心思变了个好看的陶器碗,做工精致颜色灿烂,放在麦格教授那够给斯莱特林加五分,可惜温老头看也没看一眼,倒是邓布利多坐在办工桌后面乐呵呵地说了句“碗不错”,并且问斯科皮他能不能收藏。
温家老头的表现恰好说明了一点现状,就好像大多数的魔法界人士至今对於东方道术该不该加入世界魔法联合会产生歧义一样,作为本土道术的人,同样对西方魔法欣赏不来──他们认为魔法过於虚假和粗糙,局限性大并且上不得大台面──所以对於茅山派现任掌门来说,自己的外孙被西方魔法坑得三魂七魄散了一魄,怎么想都觉得是一件即丢人又恼火的事情。
“那怎么办啊?”斯科皮往嘴里塞了一颗邓布利多提供的黄油夹心奶糖,含糊不清地问,“我现在发现还不晚吧?”
他用力咀嚼嘴里的糖,直到所有的符自带的怪味儿完全消失了,才稍稍慢下来,这个动作显然没逃过大人们的眼,被母亲瞪了瞪,斯科皮理亏地缩了缩脖子──从他发现自己稍稍有点儿不对劲到现在少说过去俩个星期了,他曾经尝试过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不过很显然,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
“再晚上俩天老子恐怕要环游世界去给你收魂了!”温老头用力拍了拍桌子,茶杯都被他拍的跳起来,“三魂七魄是一个整体,就好像精密结合的建筑,散了其中一个就像是在建筑的中间抽掉一层,整体有了空缺,剩下的也会变得不稳定,刚才让你喝下的是锁魂水,暂时能撑个十天半个月……”
“十天半个月之后呢?”斯科皮抓住了问题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