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第二百零五章
对於新手来说,冥想盆的存在和飞路粉一样惹人讨厌——你总是无法想象将人倒立起来然后在大冬天里一头扎进冷水盆子中究竟是怎样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冰冷的感觉蔓延到每一个细胞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暗了下来,你会觉得你失明了并且被迫在一个无底洞中堕落——非常强烈的失重感,令人崩溃至极。
要不是这种行为并不是特别礼貌,哈利几乎一落地就想找一个地方吐一会儿,但是他忍住了——想想看,这是在一个老人珍贵的记忆里,这确实太不礼貌了。
哈利挣扎着睁开眼睛,随即惊讶地张大了嘴。
此时此刻,他和邓布利多站在一块礁石上。可以闻到大海的气味,可以听到波涛汹涌拍打礁石的巨响。头顶挂着月亮,满天繁星照映海面,星光点点。而他就站在这壮丽的景观的中央,一块露出海面的高高的黑色礁石上,海浪猛地卷起,吓了哈利一跳,他急急忙忙地抽回了自己的脚,随即发现那些水花并没有弄湿自己的鞋子。
放轻松,亲爱的,这是在邓布利多教授的记忆里——哈利不得不默默提醒自己。
“瞧呐,那就是我。”
邓布利多能令人安心的声音响起得恰到好处,他伸出他那只焦黑的手指指向前方。总算稍稍放下心的哈利抬起头,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正好看见在礁石的对面不远处,有个黑色独立的岛屿,岛屿边缘,一个带着高高尖顶法师帽子的白袍巫师的背影,此刻他正弯着腰仔细地打量着其他的什么。
“看着自己的感觉真是非常奇怪,对不对?”老校长乐呵呵地说着,他并没有走进一点儿看的意思,哈利当然也不好贸然地提出来,於是只好傻乎乎地站在礁石上,直到岛屿上的邓布利多似乎转了转头,对着身后说了一句什么——
哦,看来在老校长的回忆中,还有第二个人?
哈利偏了偏头,与此同时,岛屿那边忽然闪烁起一道亮光,很快的,那道亮光从那个不知道是谁的魔杖尖端慢慢悠悠地漂浮了起来,最后,悬在了邓布利多和那个人脑袋上空不远处——
这是一个小小的荧光闪烁改编咒语。
哈利的嘴再也合不上了——哪怕是荧光闪烁没能照到那一头梳理整洁的铂金色头发,他也能猜到——
哈利发现自己几乎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良久,才干巴巴地道:“怎么会是他?”
德拉科马尔福。
此时此刻,正在岛屿那边正挺直那做作的腰杆,满脸冷漠地与校长进行小声讨论的人,除了那个该死的斯莱特林,还能是谁?
对於哈利愤恨不平的质疑,邓布利多只是笑眯眯地摆了摆手,他温和地拍了拍气愤不已的格兰芬多的肩,然后在后者的低呼声中,一脚塌了出去——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像哈利想象的那样掉进海里。而是浮在海面上,就好像脚下踩了一块平稳的板子似的——和方才一样,海浪汹涌地拍打而来,却一点也没弄湿邓布利多的袍子。老人笑眯眯地对愣在原地的哈利招了招手,“快来——”他转过头,看了看记忆中的自己和德拉科,脸上笑意更深了,“我们快要进去了。”
“进去哪?”哈利傻乎乎地问着,也壮着胆子踏了出去——他当然也没有掉进海里,当发现这一点后,他三步并两步地跨到了邓布利多身边,“我们这是要去哪?为什么马尔福会在这里?您有什么非需要他帮忙不可的活儿吗?”
“这是去年暑假的记忆。”
“我几乎在姨妈家浪费了整个暑假——”而你不闻不问,却带着马尔福来做这些重要的事!哈利气恼地咽下了后半句,因为他很快意识到校长要“带谁,去哪儿,做什么”没有哪一个关键词是轮得着他来管的。
“我曾经想把它藏一辈子,哈利,我犯过许多错误——唯独这个,给我带来让我无法承担的损失,然而今天,或许是梅林的指引,我不得不将它公开在你的眼前。”
“谁没有错,教授?”哈利不算太有诚意地回答,“从来没有人抱怨过你。”
老校长只是笑了笑,看上去并没有得到多少安慰,脸上显得有些疲惫。
俩人踏着海浪沉默地走上了岛屿,哈利这才发现,记忆中的邓布利多和德拉科正站在一处古老的石门跟前——那居然是一扇古老的石门,上面被雕刻无数的古代魔纹,有一些大概是因为长年累月风吹雨打的原因,已经有些被侵蚀了。但是勉强可以看出,古代魔纹的下面还有一副像是图腾一样弯弯曲曲的雕刻壁画——这大概是很久以前某个部落的信仰图腾。
“我需要一个黑暗巫师的血统来帮助我完成这个任务。”站在哈利身边的邓布利多看着记忆中的自己用魔杖变出一把银质小刀,一边耐心地跟哈利解释,“而这个时候的卢修斯恰巧必须呆在伏地魔的身边,所以我只好请求小马尔福先生帮我这个忙——要知道,西弗勒斯并不太满意我的这个决定。”
那个穿着白色法袍的邓布利多将银质的小刀递给了德拉科,后者一言不发地接过小刀,轻轻地皱了皱眉,在哈利惊讶的注视下,毫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鲜血顺着他割破的伤口源源不断地落下,当黑暗巫师后裔的血液沾染到了那个久经风霜模糊不堪的图腾上时,奇迹却出现了——
石门上所有的古代魔文就好像忽然被唤醒了般,它们开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红色的血液顺着图腾纹样的凹槽有规律地前进流淌——就好像一条有了生命并且阴森十足的血蛇一般蜿蜒优雅。
“谢谢,我就知道这是有用的,小马尔福先生。”白袍邓布利多说着,他收回了德拉科递回给他的小刀,用魔杖点了点,小刀在他手上消失了,与此同时,德拉科手腕上的伤口也完全消失了——流血止住的瞬间,伤口也跟着消失了,甚至没有留下一点儿疤痕。
德拉科冷着脸放下袖子,一言不发地伸手,轻而易举地推开了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