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上——是的,直到整个晚餐或者晚餐过后,德拉科也不肯拧过他尊贵的铂金色脑袋,始终用后脑勺对着斯科皮。这让斯科皮意识到,对於一个男孩来说,拿身材说事儿是一件不太明智的事情——好吧,其实论高度来说,德拉科并不算“瘦小”,事实上,他比三年级的时候强壮了一点儿,不再瘦得可怕,今年暑假他也长高了不少,如果过了五年级,他可以轻易达到6英尺(约1.83米)——
“——这些你应该自己跟德拉科说,斯科皮。”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的火炉边,潘西和德拉科同时不知所终,同时,消失的还有阿斯托利亚。唯独剩下扎比尼正笑眯眯地对对面盘腿缩在沙发里满脸愤慨的小斯莱特林说,“我是不会帮你转达这个消息的。”
“不,”斯科皮用力将羊皮纸上写错的一个句子划掉,无精打采地说,“我才不要冲着铂金色的后脑勺说话呢——啊,这篇论文要让我发疯了——一二八九年的国际巫师大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扎比尼凑过脑袋去看斯科皮的论文,并在上面点了点指出:“哦,那是‘撒丁岛’魔法师的专门小组,不是‘但丁岛’。”
斯科皮惊讶地猛地抬头瞪他:“连魔法史的课程你都听么?”
“当然。”扎比尼露出一抹飞快的微笑,“德拉科比我更加认真,他的书本上充满了补充笔记——你不该受其他孩子的影响,魔法史上有时候也会出现有用的内容——当然啦,”扎比尼略微嘲讽地说,“往常说到这些内容的时候,也许宾斯教授自己也没意识到。”宾斯教授是霍格沃茨唯一一个身为教授却是鬼魂的人,传说他只是在活着的时候,某一次在火炉边睡着了,而当他起来去上另一节课的时候,他把自己的身体忘在了扶手椅里。
“那是最令人枯燥的教授。”斯科皮干巴巴地评论,“他能把吸血鬼和狼人的战役说的像邓布利多教授在唱校歌——就连书上的插图都比他有趣。”
“我不这么认为。”扎比尼神秘地眨眨眼,“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不是有什么非留下不可的眷恋,为什么宾斯教授的灵魂会留在霍格沃茨?——要知道,不是每个人死后都会成为鬼魂的……甚至是画像,成为鬼魂有比成为画像需要更执着的理由。”
“……我看不出皮皮鬼有什么执着而深刻的过去,谢谢。”斯科皮囧着脸说。
扎比尼爆发出一声清晰的大笑,他丢开手中的《高级阿尼玛格斯理论》将自己摔进沙发里,深棕色的双眸因为愉快而显得异常晶亮,休息室里,有几个姑娘原本正低声交谈的姑娘停止了交谈,兴奋地扭过头来盯着他——说是在的,其实扎比尼很受欢迎。今年的情人节,他甚至收到过来自格兰芬多的个别姑娘的巧克力,虽然当时德拉科在一旁比较酸地坚持那是一定是‘加过料的’。
当晚,德拉科很晚都没有回来,连潘西都回来了——
她显然对德拉科去了哪里一无所知,“也许是跟布斯巴顿的那几个姑娘约会,今天晚餐你前脚刚离开,她们就围了上来。”潘西不太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斯科皮对於这句信息量太大的话不知道从哪里入手比较好——是“刚来一个下午屁股还没坐热的布斯巴顿”还是“几个!姑娘!”还是“你前脚刚走”还是“围了上来”。
梅林的袜子,这是要干嘛?斯科皮鄙夷地喷了喷鼻息:“快宵禁了,他会给斯莱特林狠狠地扣上几分。”
潘西折起自己的斗篷,闻言动作一顿,扭头看着斯科皮略微同情地说:“孩子,你在吃醋。”
“我没有,我为什么要?”斯科皮挑起眉。
“总之随便什么可怕的理由。”潘西嘟囔着,“我一晚上都跟阿尔法在一起。斯内普教授今晚没空给德拉科扣分——他被布莱克教授拖走了,在禁林边缘我们恰好路过了那里——事实上,我觉得他俩可能是去决斗了……活力无限,是不是?”
……
第二天早上,所有准备参与三强争霸赛竞选的学生们都把写有自己名字的纸条扔进了缓慢地吐着火舌的火焰杯里。韦斯莱双胞胎兄弟试图用“增龄药剂”骗过邓布利多校长老头的年龄界限,但是显然他们失败了,被狠狠地丢了出来之后,他们长出了胡子——礼堂里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乐得不行,唯独赫敏看上去恼火得要命……看在老天爷的份儿上,斯科皮咂舌,她这会儿还没当上女学生会主席呢!
早餐过后,斯科皮有一节黑魔法防御课,可是他忘记带上自己的课本,折回去拿的路上,他在一个转弯的角落里遇见了德拉科。
哦,这勉强算得上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如果不是多出一个阿斯托利亚的话。
阿斯托利亚背靠着冰凉的霍格沃茨走廊的墙壁,德拉科·马尔福微微弯腰,一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捧着姑娘的脸蛋,两人正在,呃,热吻。
热吻。
斯科皮觉得自己应该走开,而不是瞪着眼睛在这儿像个傻逼似地强势围观。
德拉科一向非常警觉,在听见了脚步声的同时,他停止了接吻,微微抬起头,银灰色的双眸在黑暗的走廊过道里显得闪闪发亮,走廊的尽头,来人背着光,但是显然从身影的轮廓上来看令人非常熟悉。
斯科皮在德拉科抬起头的同一刻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涉得可怕。
“——嗨,早安!小格雷特——!”
不远处,叼着一本二年级黑魔法防御课本的西里斯愉快地发现了目标之后,从黑色狗变回了高大的布莱克教授。
银灰色的瞳孔微缩,德拉科猛地推开阿斯托利亚。
但是此刻,走廊的尽头已经空无一人,原本站在那里的人已经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