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2 / 2)

「罢了罢了」宴山白将衣服重新放了回去「怕是我胡思乱想了,不过你晚宴莫要过多饮酒,恐有变化……我到时候也会跟着你。」

长廊转折直叠水面,一弯银月挂在远远地天边又印回了湖中。初春林湖中,由温泉引来的水比别处的温度还要高上许多,四周雾气弥漫,恍若仙境。虽然知道宴山白一向神通广大,此刻定然紧跟在自己身后,可是他仍想那人能够站在自己的身边,一起欣赏林湖美若迷梦的风光……

此次宴会不但与杉王同辈的几位王侯尽数到场,且林危阕那些素未谋面的兄弟也都来了。那些满脸稚气的小孩,从先皇驾崩之后便全部搬出了皇宫。在他们记忆中这里的一切早已模糊,故而皆以一副好奇至极的样子四处打量着。

身为此次宴会的主角,林危阕作坐在长桌之首与杉王并排。

入夜凉风习习,湖面上的雾气不断被吹散复又聚拢,高台处身着薄纱的女人正随风缓缓起而动,恍惚间似要登仙而去。林湖畔一片歌舞昇平,夜晚的皇宫与白天恍若两个世界。

「皇侄今年已有十七?」杉王忽然开口问道,此时的乐声很大,他两坐的离众人也远。故而杉王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小,却并未打扰到旁人。

林危阕点头说:「是已十七。」

闻言杉王笑着给他倒了一杯酒「看来皇叔我并没有记错,你既然已经十七怎么一口酒都不喝?」林危阕回答道:「我久居惜菩宫从未饮过酒,恐酒力不胜。」杉王大笑挥手招来了身后的宫女,「去给我们的大皇子拿些惜远酿来。」

惜远酿是大虞的一种名酒,味道绵软入喉清冽也不易醉人。没多久宫女就已把酒端了上来,杉王见此就开始一杯一杯与林危阕敬了起来。杉王亲敬他怎敢不接,纵是惜远酿林危阕没过多久也已生醉意。

「如此大宴怎么不叫上哀家和皇帝?」突然蔺太妃的身影出现在了高台之上,见此情景歌姬们纷纷跪倒在地,待杉王挥手叫她们退下后方才匆匆离开。「皇帝虽龙体抱恙,可杉王这场借皇帝之名而开的宴会,怎么能告诉都不告诉一下哀家呢?」蔺太妃一边向杉王这边走来一边说道。

虽然因喝了许多惜远酿的缘故,林危阕的神情已经不太清醒。但是不论是他或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只要是还有一丝理智的,都不难发现蔺太妃此刻的异常。她此刻的状态与昨日被人拖走之时近乎一样或者说疯狂更甚,看来宴山白的直觉没有出错……

这时坐在林危阕身侧的杉王忽然眯了眯眼站了起来,「蔺太妃,此刻湖间风凉,您还是回宫休息吧。」

这一声不知怎么的激怒了蔺太妃,「林岑玉!你这个贱人!你以为哀家不知道皇上并没有什么病!所谓的病不过是你给他下的毒罢了!还有在座的诸位皇子,你们也万万不要开心的太早。」她三两步上前去伸出手指直指杉王的鼻尖,「就是此人,大虞最道貌岸然之徒!在座每一位皇子身上都带着此人下的毒,只不过我儿既登皇位所以这厮才将毒引了出来。」

「你们都难逃……难逃!」

杉王用手中的折扇轻轻将指着自己鼻尖的手指推开,「太妃娘娘身患癔症已久,诸位莫要见怪」他冷冷的说道。

「癔症?呵呵,你也就会玩这一套了。你当哀家不知,哀家身上也有毒……哀家是会神志不清,可是现在到清得很呢!也索性趁着我还清醒,我倒是要说了。」她又三两步走到了林危阕的身边指着他说「你那可怜父皇可怜母后身上也有这厮下的毒哈哈哈哈,你若不相信不妨开陵!开棺!去看看,看看他们的一把枯骨是黑是白!」蔺太妃越说越激动后面的话竟全是用嗓子嘶吼出来的了。

「胡言乱语!」杉王叫来了侍卫「将蔺太妃带下去,等到她病好了再出来。」

看着侍卫离自己越来越近,蔺太妃忽然将挽在头顶的发髻扯开,一支尾端削尖的金簪被执手上。与众人想的不同,蔺太妃并没有攻击杉王,而是直直的向着林危阕刺去。

坐下皆知,蔺太妃之父为先帝朝上最有名的大将,虽他已在多年前逝去,可是那一身绝学早已尽数传给了自己的一干儿女,故而蔺太妃虽表面柔弱却拥有一身精湛武艺。

「皇上你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她竟是将林危阕认成了先皇。

与众人想象的血溅宴席不同,只见面对蔺太妃蓄足全身之力的一击,林危阕只一个轻巧的闪身便躲过了,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呆呆的看着自己手心的金簪蔺太妃眼神稍清,忽然痴痴一笑「……哈哈哈,岑玉小儿往后的输赢怕是说不定了」她的声音很小,只有紧挨着的林危阕能够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