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宴曲的心情已经平复,她放开了宴山白,重新站直了身子说道:「好了,走吧。」说罢重新戴好墨镜,将头发梳起衣服整齐,就那么的踏着高跟径直朝着机场们口的媒体们走去。不过此时媒体已经被全部挡道了两边,这应该是喻清浥的功劳。
与原先想的不同,宴曲并没有避开媒体,她反倒是直接站到了记者的对面深深鞠了一个躬继而快步走向车前。
「各位,非常感谢你们对於我父亲的关心。但是他从来都不是公众人物而且出家已久,所以我希望大家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宴山白鞠也了一个躬说:「谢谢大家的关心,我母亲这次仅是以生前好友来见他最后一面。」
有记者将摄影机凑了上去还准备问些什么,紧跟着喻清浥也走了出来。他同样是一身黑衣戴着墨镜,「抱歉,这并不是娱乐活动,希望你们可以拥有对一个公民该有的。最后的尊重。」喻清浥对宴山白点了点头,两人一道快步走过,再也没有理两边的媒体。碍於喻清浥在,记者们也没有敢再大喊提问,两人便那样一言不发的走向了停在路口的车边。
和上一次来时不同,此时春意已渐浓,道旁的景色鲜亮了不少,宴曲一直盯着窗外也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清浥,这次谢谢你」她忽然开口说道。
喻清浥楞了一下,他有些不自然的说:「……没关系」
宴曲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就好了」
……
下来的事情简单而严肃,作为已经离婚二十多年的前妻,宴曲於情於理都没有什么去给他料理后事的义务。更何况林协溪已经出家多年,最后的埋骨地也只会在这座小寺中。辛亏媒体不知道林协溪所呆的寺庙的具体位置,整场仪式非常安静。
其实宴曲应该早已原谅了林协溪,或者说她从未真正的恨过那个男人,只是这个自尊心极强的女人不愿承认罢了。
等到一切都结束时以至下午六点,宴曲带着一串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佛珠挂在了手上,看上去她的情绪已经完全恢复了。
「今天晚上能赶回去就赶回去吧」宴曲对儿子说「不要让剧组等你太久了。」
宴山白点了点头「那……您什么时候走?」
宴曲叹了一口气「你还不愿意叫我一声‘妈’么?」末了叹气说道:「我啊……再过上一两天吧,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请。」其实宴山白并非故意忽略这个称呼,只是因为系统的缘故,他这一世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对宴曲的感情同样因此变得浅了不少。面对着一个实际年龄不到五十,保养得当的女人,「妈」这个称呼他着实有点难以说出口。
「行了,我不勉强你了」宴曲又问道「你记得Neptun的董事长吗?」
Neptun是一家着名的科技公司,宴山白曾见过这位董事长几次,他点了点头。
「我要和他结婚了,就在下下个月,你要是没空的话就不用来了。我只是提前给你说上一声,不然过几天你说不定就要从记者嘴里知道了。」
宴山白有些吃惊,自从熄影之后,宴曲的私生活也变得低调的不像话,据他所知母亲已经很久没找过男友了。对於这条消息本身,宴山白自然是抱着祝福的态度。但眼下宴曲的前夫刚走没多久,正是媒体盯得最紧的时候,以他们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肯定是要大肆报道的。
似是看出了儿子的疑虑,宴曲笑了笑「那堆记者嘴里肯定没几个好话,我这几年哪回上头条不被讽‘人老珠黄’还有‘欲要复出揽金’的。要是凡事都烦恼着他们会如何想,着别人要怎么看的话,还有什么意思啊。」说罢朝远处站着的喻清浥看了一眼「你也是……别以后再后悔了。明明小时候那么有魄力,怎么长大了却又顾忌起这个,顾忌起那个了呢。」
「嗯」宴山白朝着母亲点了点头,不知是在想什么。
「唉」宴曲将手上的佛珠拿了下来递给了宴山白,「这个你收着吧,是他最后送给你的。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毕竟戴了二十几年了。」
宴山白取过串珠轻轻的戴在了手上,「谢谢妈」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