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邪将姜青诉的发丝理好,顺势把人抱在了怀中,轻声道:“我看清了。”
姜青诉搂着对方的腰轻笑,眉眼弯弯,本是该高兴的时刻,偏偏她的心里起了另一番心思,缠绕在她心中,久久不散,却又无法断其真伪的那句话。
“单邪。”姜青诉轻轻皱眉:“你说这时间有无两个长相一样的人?”
“有。”单邪道:“人之肉身,皆为皮囊,没有相同的魂魄,却有相似的脸。”
“这么说,或许在人间土地上,能找到与我相似的人?”姜青诉抬眸看着他。
单邪点头:“许有四、五分相似,十分没有。”
“那你呢?可有人能像你?”姜青诉问。
单邪目光一滞,居然又一次愣神,姜青诉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怎么了?”
单邪轻眨了一下眼,开口道:“回去吧。”
他转身便走,拉着姜青诉的手没有放开,姜青诉哎了一声,回头看向落在石块上的彼岸花,花茎碧绿,花朵朱红,静静地躺在石块上未动。
彼岸花的尽头一片白烟,姜青诉慢慢收回了视线,瞧见白烟,忽而想起了单邪房中的一幅画,就挂在了他的软塌上方,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站在云层中的背影,千丝如墨,曾在她靠近时转过头来。
画中人浅笑的眉眼与单邪酷似,当时她只当是幅施了法术会动的画,也没多想,偏偏苏裘去地狱前留下了那句话,又偏偏她刚才问出口后,没得到单邪的回答。
画中人是谁?
那张与单邪一模一样的脸,在人间造就人鬼书交给苏裘的人,又是谁?
如此一想,姜青诉看着单邪的背影,心中沉沉。
单邪、又是谁呢?
她知单邪非凡人,亦不是普通的鬼,他手中的镇魂鞭可使世间魂魄皆消散。地府里而今待得最久的应当是阎王爷,可阎王不过只来了短短的千年,一切都是单邪交给他的。
地府早就存在了,六道轮回井也早就存在了,这与阴阳分隔的离魂道、奈何桥、忘川河统统都在阎王来之前便在了。
单邪说他无生也无死,那他是何时存在的呢?
偌大的地府,无一处他不可去,成千上万个鬼差,无一个他号令不得,即便是十八层地狱,他也畅行无阻,姜青诉仅凭着自己的想象,已经想不出单邪究竟是何身份了。
苏裘告诉姜青诉的话,姜青诉冲冲没有说给单邪听,一来她并不确定苏裘说的是否为实话,二来,若当真是实话,那个与单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又是谁?
姜青诉做鬼才短短几十年,地府她虽然混熟了,但暗藏其中的根本却从未知晓过。
涉及到单邪的,她更是一无所知。
她旁敲侧击问过沈长释,沈长释对单邪的了解亦如她这般,除了他的脾性,和习惯,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了,与单邪长得一模一样之人,沈没见过,更没听过。
难得的是向来动作不快的锺留,竟然查到了关於操纵苏裘男人的蛛丝马迹。
锺留的一张符纸烧过来后,姜青诉立刻去单邪的房中找他。
她上次去过,熟门熟路,只听见一声铃铛响,她便已经站在了单邪房屋的中央。
此时单邪背对着她,面对床榻方位的画像,听到姜青诉来时慢慢转身,那环绕在他身侧的云雾逐渐散开,姜青诉朝画上看去,那幅画又成了一片空白,连个背影也不让她看到。
“锺留查到了。”姜青诉开口。
单邪嗯了一声:“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