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来看,人生在世离不开情爱,却并非只有情爱。”姜青诉道:“能见则见,不能见,不如顺其意,忘却心中所念,再重新生活。”
“白夫人可以做到?”雷月若问她。
姜青诉抿嘴笑了笑:“我已然做到。”
只不过在一场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感情中,她是求不得而死的那个人罢了。
姜青诉为鬼,不拜神佛,来寺庙主要是陪雷月若,便在寺庙前守着。
雷月若进了寺庙之中,佛前的蒲团只有三个,要排队跪拜,她的手中紧紧握着苏裘字迹写的一封信,轮到她时,慎重地跪在了佛前,诚心发问,而后叩拜三次。
就在她叩拜时,左边的蒲团上也跪着一名男子,雷月若跪完起身,因先前多日米水未进,故而脚下虚浮,居然没有站稳,丫鬟没有叩拜站得较远,反而是旁边的白衣男子伸手扶住了她。
雷月若朝对方看去,一双星眸就在眼前,她立刻收回了手,行礼道谢:“多谢公子。”
江濡悬在半空中的手微微一顿,一时间忘了收回,见雷月若转身就走,他顿时回神,对着款款离开的背影道:“不、不客气。”
雷月若听见他回话,转身朝江濡看了一眼,嘴角带着礼貌的浅笑,一个颔首后便与丫鬟跨出了佛堂。
江濡慢慢收回手,垂眸一看,地上落了一张纸,他将纸张捡起来,心想必然是方才那位姑娘落下的,便要去寻,结果出了佛堂又看不到人影了。
站在佛堂门口守着的官兵见江濡出来,行礼道:“大人。”
“方才领着丫鬟出去的蓝衣姑娘你们可认识?”江濡问。
那两个守着的官兵互相看了一眼,回答道:“那是本城雷府的千金,雷月若小姐,大人问她……”
“无事。”江濡摇头,看了一眼手中叠成四方的信纸,收入袖中,打算明日送还。
雷月若走出佛堂没瞧见姜青诉,与丫鬟往前走了一截,瞧见对方正在卖麦芽糖的地方等着麦芽糖,便走过去道:“白夫人。”
姜青诉回头朝雷月若看了一眼,哎了声:“你好了?”
“好了。”雷月若点头。
姜青诉收了一包麦芽糖,问她:“可问了?”
雷月若道:“问了,可……可我依旧不知如何做。”
姜青诉与雷月若并肩走在闹市街中,慢慢远离了寺庙,她道:“雷小姐是问佛祖要不要见苏裘,还是要不要忘了苏裘?”
雷月若一怔,老实回答道:“见他是死,忘他是生,我问的是我自己该死还是该生。”
姜青诉抿嘴笑了笑道:“不如你再看看那封信。”
雷月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袖子,却发现里面信纸不在,她脚下停顿,心中一惊:“没了?”
姜青诉道:“这便是佛祖给你的答案。”
雷月若心中犹疑,见姜青诉朝前走,於是跟上道:“白夫人如何得知我信件消失?莫非您也有大神通?”
姜青诉笑说:“实际上我并不知你信件消失,只是这么问,想要看你反应而已,神佛少管世间事,我料想信件必不会有所改变,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你瞧瞧。”
“若苏裘给你的信没变,你神情失望,便是想死,不愿按照信中所活,你神情欣慰,便是想活,愿意按照信中所说放下过去。”姜青诉说完,吃了一颗麦芽糖。